她说话时如此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赵玺佑怔楞望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生死面前，语言苍白无力。
闻芷不需要他给出什么回应，耸肩笑笑，“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很快就出来。”说着，独自一人踏入黑漆漆的陵寝。
肃冷寒风扑面而来。
赵玺佑站在外面一动不动，如同一尊俊美的雕像，与浓黑夜色融作一体。
在他深沉的目光中，闻芷的窈窕的背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
一个小时后。
每一座烈士墓碑前都摆着一束雏菊，淡黄色花瓣随风摇曳，闻芷缓步走到陵寝的最尽头。
“啪嚓！”
枯枝断裂，寂静夜里发出吵闹的声响。
紧接着，脚步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闻芷自己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吵得不可开交。
脚步声终于停了。
闻芷在一座高高的纪念碑前停下，接着地灯的微光，仔细端详碑上两人的照片。
那是“闻芷”故去的父母。
闻芷弯身，将两束花放在碑前的地上，抬起头来重新看了一眼相片……不曾出现过的温柔与眷恋一闪而逝，她竟然笑了。
可这种笑像哭。
“过的还好吗？”闻芷双手插兜，低着头，嘴角浅浅上扬。
说起来，平行时空真是神奇，能力、知识文化水平、社会地位天差地别的一对夫妻，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工作进展很顺利，最近的生活态度还算积极，我过的还不错。”
闻芷的视线虚虚实实，明明落在墓碑上，却穿越了渺远的天空，来到了另一片未知世界。
“给你们的花比别人的都多，这样你们和其他的叔叔聊天，就不会被嘲笑了。”
墓地静悄悄一片，寒风凛冽，路旁的松柏发出密集的沙沙声。
回应一样。
闻芷也不管是否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像是自己同自己对话，“这里的食物很好吃，徐叔钟姨非常照顾我，我还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总而言之，你们就放心吧！”
天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飘雪。
絮状的雪花落在闻芷的发顶眉梢，也落了赵玺佑满肩。
“结束了？”赵玺佑活动了下僵立许久的身体，朝闻芷的方向快步走去。
“嗯。”
闻芷懒洋洋应着，灼热的呼吸与冷空气相碰，瞬间变成一股白烟。
她面色潮红脚步虚浮，看上去极其不妙。
赵玺佑长臂一揽，将人搂在怀里，立刻感受到怀里人热烫的温度。
墓地本来就比普通地方更加阴冷，她一去就是将近两个小时……赵玺佑眼神一暗，懊恼不已。
今晚自己为什么由着她胡闹？
他搂着人去往停车场，路上，怀里的人发出了一声小奶猫似的弱气声音：
“冷……”
她烧的神志不清，口中无意识的乱喊，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下意识的抱紧身边唯一的热源。
“嗯~好暖……”
女孩儿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逼的赵玺佑身形猛顿。。
怀中人似乎很满意脖颈的位置，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赵玺佑喉结急促滚动，暖色瞳仁愈发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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