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段疾陆眷所言,当石超,王粹和重伤的牵秀引残兵退回邺城之后,邺城震动,百官惊恐,顾不上礼法制度,争相南奔逃命,官员都是如此,百姓更是如此,携家带口,牵牛执马南下,兵士不顾军法,争相逃命,这座成都王的都城,此刻,已经乱作一团。
曾经无比喧哗,富丽堂皇的成都王府,此刻已经见不到了半点人烟,婢女,仆人都各自收拾了细软,逃跑了,成都王司马颖和刘渊两个人却是在内堂,只见司马颖拉着刘渊的手,眼睛里里似乎要淌出泪水,道,
“元海,此番,孤只能靠你了!”
刘渊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除了王府大门,迎面,碰上了正刚进门的卢志,刘渊同样没有说话,拱手对卢志做了一个大揖,然后转身而去,卢志见司马颖和刘渊两个人在内堂,又见刘渊一脸毅然决然的表情,卢志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知道又如何,如今的局面,早已经无法控制,而刘渊,就是司马颖最后的一张牌司马颖已经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卢志看着刘渊离开的背影,突然一页枯槁的黄叶遮住了卢志的视线,卢志不禁抬起头,看着王府内那一颗高耸入云的梧桐树,曾经的它,满树的翠绿,焕发着勃勃生机,但是此时在梧桐的树枝上,却挂满了悲凉的黄叶,在微风的撩拨下,不住地摇晃着,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儿垂落下来,恰如同现在的大晋王朝,摇摇欲坠。
卢志走进殿内,对司马颖拱手作揖道,
“殿下,车驾都已经准备好了。”
司马颖长叹一声,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卢志,缓缓道,
“吾兄可接来?”
卢志恭敬地答道,
“皇帝就在府外的车驾上,殿下,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
司马颖又是长叹一声,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府宅,这里见证了司马颖最为辉煌的时刻,大权独揽,天下独尊,但是此时,它却见证者司马颖最为悲凉的时刻,司马颖走到门口,石超,王粹,牵秀等心腹俱已在门口等候,但是司马颖上车时,却发现车驾之前的不是马,而是牛,这是一辆牛车!
卢志解释道,
“殿下,府宅里的马匹,俱被人偷走了,实在是没有……”
司马颖发出了第三声长叹,然后挑起车帘,看见了一脸惊恐的司马衷,司马颖低着头,缓缓说道,
“此番,都是孤的过错,孤亲自为壁下执牛出城,借以自罚。”
说罢,司马颖拿起牛鞭,做了马夫,缓缓开动了车驾,卢志石超等人自在后面跟随,曾经喧闹的大街上,除了司马颖等人,再一个人都看不见,店铺紧闭,灯笼乱飞,不知是那一家店铺的店旗被吹散下来,随着风儿在空中飘荡。
卢志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曾经辉煌无比的成都王此刻落魄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他在自责,自怒,自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自己害了成都王,若不是自己平白给成都王置办了二十万兵马,成都王也不会被权利和欲望冲晕了头脑,自然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卢志想到伤心处,长叹一声,随司马颖出了城。
司马颖出城之后不到十日,段疾陆眷和王浚便率领着大军马杀到了邺城,段疾陆眷得知司马颖早已经难逃,大怒,命羯朱领两千骑兵南下追杀司马颖,段疾陆眷一心想要占领邺城,但是此时的邺城,早已经不是十日之前的那个无比繁华的北国重镇,邺城的十万百姓,已经走了七万,只剩下了三万无力南迁的老弱妇残,寡妇幼孺。
段疾陆眷一入城之后,搜刮金银珠宝自不必说,鲜卑人喜欢女人,鲜卑兵士在街上偶尔碰见女人,当街行污秽之事,如有人敢阻拦,当即斩杀,由此滞留邺城的百姓都不敢出街,大街上荒凉无比,段疾陆眷大怒,派士兵挨家挨户搜查找女人,上至花甲,下到幼童,一律发配到军营充当军妓,稍有姿色年轻村妇,便被糟蹋致死,邺城顿时成了人间地狱,凄惨无比。
话说司马颖自出了邺城之后,因牛车慢,原本一日的路程,此番五日才能走完,一行人的行进极其狼狈,因为未带钱财,一路只能食宿夜店和散家,锦衣玉食自是没有,只有残羹剩饭,粗糠淡粥,皇帝吃饭用的都是瓦盆,晚上睡觉因为天冷,只能把车驾的帘子扯下,给皇帝盖上,皇帝的鞋子也丢了,穿着卢志的鞋子,卢志还是光着脚。
司马颖一行人,行至距离朝歌还有五十里处,只见身后尘土大起,一群身着异服的胡人追杀而来,其中一人大喊道,
“司马老贼休走!羯朱来取你狗命!”
司马颖大惊,石超,牵秀,王粹尽皆拔出佩刀,俱大喊道,
“子道护住成都王,我等前去阻截敌兵!”
司马颖轻轻摇了摇头,心中苦悲,仰天长叹,道,
“不想我司马颖此番,竟埋身于无人之径!”
羯朱手握两柄弯刀,驰马杀奔而来,身后还有数不尽的胡人骑兵吹着号角冲杀而来,石超,牵秀,王粹自知自己无力抵挡,今日必死无疑,但是仍然面无惧色,正准备迎敌,不想左路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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