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正中一方金漆雕龙的棺椁,被一身素衣的女子紧紧抱着,她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口唇干裂,尚在喃喃着什么。
“小姐!小姐!”殿外茉儿喊了两声,没听见回音,悦儿急道,“姑姑一定是撑不住晕过去了,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殿门被人从外悄悄推开,水红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三天了,从四皇子的遗体送回宫中已过了整整三天,小姐也整整在灵堂守了三天,且不准任何人进入,她们几个也只能时刻不离的守在殿外。
三天来,小姐不吃不喝,声嘶力竭的哭到今日傍晚,嗓音已沙哑渐至无声,皇上白日忙于朝政,入夜了还要在殿外守着,几日不眠不休熬的双目赤红,也是在强撑,几次想强入,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她们瞧着都在暗暗吃惊,皇上竟像是在怕……
回想三日前护城河边的情形,水红还是觉得胆战心惊,当时小姐眼中*裸的恨,毫无掩饰,真如利剑般直射向皇上,人站起来伸手就抽出了皇上腰间的佩剑……
“出去。”葵咳了几声,只觉喉中干裂冒火,身子却一动未动。
“小姐,都三天了,您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四皇子在天有灵见着了又怎会好受……”
“出――咳咳……”葵大喊,却止不住猛咳起来。
水红忙上前去抚背,被她一手推开,“咳咳……”
“小姐!”水红大呼一声,眼见着小姐捂着嘴咳,指缝间竟渗出血丝,“不好了!快传御医!”
殿外的锦华、茉儿一齐冲了进来,悦儿哭着抱住葵,“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悦儿,姑姑没事。”葵像是没看见手心的血,抬袖擦了擦嘴角,无事人一样平静道,“不必传御医了,你们也都出去,我再陪轩放一些时候。”
“小姐,这里寒气重,您好歹也吃些喝些,多穿点,也让奴婢们陪您守着四皇子可好?”锦华好声劝道。
葵摇头,“不必,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见锦华劝阻无用,茉儿红着眼道:“小姐这个样子,奴婢们哪能安心,这三日您在殿内,奴婢们可一步不敢离开的都在殿外守着,虽是入了春,可夜里还是寒气逼人,奴婢们倒还经得住,可悦儿小姐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了,夜里受了寒气今儿身上都发热了,可还坚持不肯走,您平日可是最疼悦儿小姐的,您瞧瞧她,这才几天都瘦了一大圈……”
葵看悦儿果然瘦了一圈,尖尖的小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心疼道:“悦儿太胡闹,你们也不管着她,还不快让御医给她看看!”
“姑姑,悦儿不碍事,今晚就让我替姑姑在这里守着弟弟,姑姑好好歇一晚……”
“悦儿听话!”葵身子不离棺椁,只扭头吩咐道:“你们把她带下去,今晚谁也不许在殿外……咳咳――”
几滴鲜血落在金色棺椁上,触目惊心,葵满不在乎的拂袖擦去,身子软软的趴伏在上,再也不理会众人。
“小姐,小姐……”
“姑姑――”
任她们如何叫唤,葵再无应声,干脆阖上双目,充耳不闻。
众人无奈,只得退出殿外,心想等一会皇上来了,自然见不得娘娘继续如此,总会有个安置之法。
“轩放,你好好的睡,母妃陪着你……”
葵口中喃喃,眼中弥漫的是悔,是恨。
这条路她终究走错了,为了保全轩止的血脉再入宫闱,却爱上了不该爱、不能爱的人;生下他们,却没有保护好他们,令轩放夭折,柔嘉至今下落不明,这就是她的罪!
“轩放,你冷不冷,让母妃抱着你睡好不好?”
“母妃陪不了你多久了,还有许多事等着母妃去做,你只管安心的睡,你的仇母妃会替你报的,害你的人母妃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德福望见御辇过来了,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皇上,娘娘坚决不肯让御医入内……”
“贵妃到底如何了?”几夜未眠,隆熙帝嗓音嘶哑,神态疲惫已极,听顾德福这么一说,更见忧色。
“锦华她们先前进去过,说是娘娘已是面无人色,说话间又咳出血来,显是支撑不住了,可她们劝了半天,娘娘全然不理,只是心疼侄女受寒发热,命她们带悦儿下去好生养病,自己仍旧守在殿内。”顾德福见皇帝脸色猛地一沉,忙接着道:“不过御医推测娘娘咳血或是哀伤过度所致,若能调养得益倒是无甚大碍,就只怕娘娘若是再感风寒,就不好了。”
“来的是谁?”
“回皇上,是古从文。”
隆熙帝点头,“让他先去竹丝苑候着。”
顾德福答了声“是”,赶紧去传话给古从文。
隆熙帝推开门,一眼望去竟然没见着人,“人呢?”
顾德福忙伸头望,也是没见着人,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这灵堂四四方方无遮无挡的,根本藏不住人,娘娘去哪了?
隆熙帝何尝心里不慌,高声喊道:“葵葵?”人冲进去就四处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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