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货款。”孟春晓一语道出了三姐儿面临的问题。
流动资金就是王道,这是他很久之前听过的一句话。
为什么某东年年亏损,却依然能坐稳国内电商第二把交椅,关键就在于其强大的现金流量。
资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拿着别人的钱赚自己的钱,还不用付利息。
压货款是古今中外的商业惯例,只要是做生意的,都得面对这个问题。
在生意刚起步,手头没有多少流动资金的情况下,更为常见。
三姐儿遇到的问题就是典型的压货款和要账。
年底要账是生意人最头疼的一件事,求爷爷该奶奶,恨不得给人当孙子,什么招都使出来了,还不一定要得到。
要账难的问题,从改革开放之初就开始冒头,一开始是最简单的赊账要账问题。
比如三姐儿现在所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用后世的话说,只涉及厂家和总经销商,这种关系比较单一,最好解决。
等再过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私营经济蓬勃发展,企业从单打独斗逐渐走向产业链协同,如此一来,产业链上下游企业之间一旦互相欠账,很容易形成三角债。
到九十年代,集体企业、私营企业,以及国有企业之间的三角债甚至都惊动了中央。
连国家都觉得头疼的问题,孟春晓这种小人物更是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是发挥死缠烂打的精神继续要帐。
三姐儿看他眉头挤成一团,叹了口气说:“其实都怪我,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他们赊货。你姐夫也劝过我,说多少得收点定金,我没听他的,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姐,你还差多少钱?我还有点,你拿去用。”孟春晓这次回家带了两万块钱,前两天给老娘一万,用来盖新房子,手头还剩一万。
三姐儿摇头说:“你那点钱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你就不想先听听我有多少钱?”
“充其量千八百的。”
孟春晓竖起食指说:“一万,还不要?”
三姐儿立马爬起来,抓着他的胳膊问:“三儿,你哪来这么多钱?哄我是吧?”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学校里编复习资料,赚了点钱。”
“是啊,你是说赚了点钱,你家一点钱是一万啊!”
孟春晓嘿嘿笑道:“我胃口好,一万块钱在我眼里真不算钱。”
三姐儿翻着白眼珠说:“三儿,你不吹牛能死啊!行,既然你口气这么大,那这钱我就收下了。”
孟春晓马上说:“我这就去拿钱。”
孟春晓很快回来了,把手里的包扔在炕上。
三姐儿打开包,里面一沓沓大团结,数了一遍,正好一万。
“三儿,姐不白要你的钱,算你利息。”
“姐,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那这样吧,这一万块钱算作你的份子钱,二选一,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二选一还不行,那这钱我不要了,我只能去找你姐夫筹钱,以后结了婚,姐就得看你姐夫脸色了。”
孟春晓被她的歪理弄得哭笑不得,说:“行,听你的,你随便给点就成。”
三姐儿从枕头下拿出算盘,哗哗地打了一会儿,说:“算你三成,咋样?”
孟春晓笑嘻嘻道:“我没意见,等你有了孩子,我就送给我外甥。”
三姐儿撇嘴说:“随你,只要你舍得就行。”
……
走的时候,孟春晓没跟二姐二姐夫打招呼。
这一路差点没把他和孟州累死,东西太多了,都是亲戚捎给苏梅坐月子的。
小米、麦乳精、豆粉、小米、红豆,装了满满一麻袋。
其实很多东西首都都有,花钱就能买到。
可这些都是亲戚的心意,不带上说不过去。
在火车上睡了一路,下了火车,没找到孟国庆。
“孟春晓,瞅啥呢!”
肩膀上挨了一巴掌,回头一看,是赵立人。
赵立人紧赶慢赶过来的,跑得满头大汗,拎起麻袋,说:“孟哥来不了了,二嫂要生了,已经送医院去了。”
“怎么这么早?不会有危险吧?”孟春晓急得声调都变了。
“也就提前十来天,我妈说正常,没事。”
首都的天空阴沉得厉害,公交车开到半路,雪终于落下来了。
到家时,雪已经下大了。
把东西扔下,孟春晓跟着赵立人骑车来到医院。
找到孟国庆时,他怀里正抱着个婴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哥,生了?”
孟国庆看他来了,咧着嘴说:“刚抱出来,是个女孩儿。”
孟春晓瞅着侄女皱皱的小红脸,说:“咋这么丑。”
孟国庆不高兴道:“小孩儿都这样,你出生时更丑。”
赵立人问:“哥,大侄女起名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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