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上辈子是不是
杨子意把纸巾盖回眼，把眼泪擦干了，很努力地清了清嗓子，迅速把话题回回到四平那个项目上：“总之，四平真的是很需要有经验的顾问帮他们找资金，而且收费还得公道，不然可能很快要撑不下往了，我想着就先来问问你，再跟王总说。”
在谈到正事的时候，她比较英勇和保持：“苏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顿了顿，小声加了一句：“看在王总不轻易的分上。”
“创业都不轻易，选了这条路就得走到黑，我能帮他什么呢？”
杨子意似乎知道苏桐会这样说，毕竟他以前经常就这样教导下属：“不要对项目情绪化，刚出了车祸爬着来做路演，也不代表他的项目是个好项目。”
她有备而来：“王总在力与美的时候就在大凉山那边开了好几家慈善性质的少年体校，专门造就十七八岁没工作的孩子当健身教练，有好几百人，包食宿学费、包工作，这些年帮了很多人，现在速9固然没挣钱，但那边学校的运营用度一分钱没少，全是王总自己掏腰包垫的，我猜他也快没钱了。”
她诚挚地看着苏桐：“要是公司做不下往，那些依附着他才有未来的孩子，也就完了。”
她一点都不肯放弃：“苏哥，我真的感到这个项目有前途，但王总也是真不懂资本运作，他是个大刀阔斧干实事的人，你帮帮他。”
从某个角度来说，她也算是很懂得苏桐的，威武不能屈，却往往会对需要赞助的人心软。
果然听完她这一番话，苏桐就迟疑了起来，口吻也软了：“行吧，我直接往找他聊聊。”
杨子意眼睛一亮，从手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盘，推到苏桐眼前：“这是四平全部的融资材料，我问过王总，他说可以给你，你先看看。”
苏桐点点头，抓过盘揣兜里：“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杨子意嗯了一声，目送他站起来，大步流星到门口，忽然一扭身又走回到她眼前，杨子意心里一跳，张开嘴想说什么没说不出来，苏桐看着她，眼神很哀悯：“你这段时间也不轻易吧？想开一点，多吃一点，你看你实在太瘦了，这样对身材不好，知道吗？”
说完就又走了，都没给杨子意反响的时间，这一次走得很彻底，留下女孩子在自己座位上坐着呆若木鸡，手心一直笼罩在咖啡杯上，感受着滚烫的咖啡一点点变冷。
忽然手机嘀嘀响起，是闹钟的声音，杨子意迟钝地听了很久，伸手按掉，而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小盒，盒子里散放着一些药片，她捻起两颗放进嘴里，用咖啡把它们冲了下往。
苏桐没有看到这一幕，假如他看到的话，也许就会知道为什么杨子意在短短几个月内变得这么瘦、这么憔悴，那些展天盖地的焦虑、胆怯、抑郁交错成一张铁丝网，牢牢箍住她，透不过气来，她整夜整夜无法进睡，合上眼就像堕落到了地狱里，讽刺的是，那个在地狱里狞笑着等候她的恶魔，白天就坐在她身后十米远的办公室中，道貌岸然地与人交接，谈天论地，在她眼前也一样如此，似乎什么也没有产生过，什么都不值得在乎。她没有勇气摆脱这些，也没有资格——一个人想要过得好一点，还让身边亲爱的人也过得好一点，有时候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在那些黑夜里，唯一能给她带来安慰的，是苏桐破门而进那一瞬间的样子，反重复复在脑海里涌现，如同救世主从天而降，英勇、强悍，勇往直前。
在他的身边进睡，应当就不会怕屋顶忽然倒下来。
他搭上自己的前途，当了她的好汉。
尽管她感到自己简直不配。
假如说以前的杨子意对苏桐敬慕，还是出于涉世未深的女孩天真的情愫，那么在陆天明这件事产生之后，就变成了更深切、更沉重的情绪，和其他一切不如意间隔开来，像一把雕刀，随着天永日久，在她心目中一点一点凿出了理想爱人的形象：长着苏桐的脸，有着他奇特的凝视人的方法，还会有满腔毫无瑕疵的，对她的爱。
苏桐告辞了杨子意，在门外就拨通了王建平的电话，对方听到他的声音，喜出看外：“苏总？”
他单刀直进：“万邦那边黄了吗？”
王建安静了一下，干笑几声：“是啊，你也知道了。”
“杨子意告诉我的，说你们想找她做投资顾问，她在万邦可能不方便，你感到我行不行？”
明明是人家求他，但话里给够了王建平面子，这是苏桐周到的处所，王建平没听完就“哎呀”了一声：“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求之不得。”
择日不如撞日，王建平立即就把公司地址发了过来，苏桐正要往路边打车，忽然叶蓁蓁电话打了进来，苏桐吓掉半条命，定神一想自己并没有逝世宅在家，形象是安全的，于是又多了一点自负，赶紧接起来：“小包子。”
那边声遏行云，急如星火：“宝！江湖救急！”
“怎么了这是？你在哪儿啊。”
“洗手间。”
“是没纸了吗？要我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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