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消散了,穷逝世鬼毛永生看看那两堆生满杂草和灌木丛的黄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起来。
两个土堆里埋着的,曾经是他的父母,而今,不过是两堆枯骨。
这还算是家吗?这不过是名誉上的家,实在已名存实亡了,骨化青烟肉化泥,这注定是最后的回宿。
为了这样的一个土堆,还值得抗争吗?还值得悍然不顾地守候吗?
对于不习惯居无定所的阴魂而言,这的确是一个避风港,但对于一个爱好流浪的孤魂来说,这是一个多无聊的牢狱?
穷逝世鬼毛永生环视四周,实在叫不出那些坟的明目来,至于自己的坟在哪儿,也兴趣索然,不想往追根究底了。
该走了,这不是一个有理想的男鬼该眷念的处所。
热和,有一份热和的记忆也就够了,眷念不舍,最后只会弄得苦涩不堪。
穷逝世鬼毛永生默哀的时候,那三个顽皮的女鬼,也像蒸笼鬼曹金竹那样变得异常的安静了。
当穷逝世鬼毛永生回过火来,吊逝世鬼沙吉姗讪讪地说:“逝世往的那两个青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用不着为他们的逝世感到难过,更用不着责备你父母的。”
“对呀,”拔舌鬼马梦瑶接过说,“那个被挖机挖逝世的青年,是个白眼狼,早该逝世了。知道吗?他的父亲是个瓦匠,后来转业做水泥搬运工,苦累得牲口也不如,但那个青年,刁钻古怪,拿了父亲的钱,自小学至大学,一直作福作威,大吃大喝,还嫌弃自己的农民父母,只想攀龙附凤,活生生的一只白眼狼,不逝世实在是愧对苍天。”
“该逝世!”膨胀鬼康秀媚不屑地嚷,“被挖机挖逝世的咎由自取,那个自己吊逝世的,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身为大学生,有学识而无修养,有知识而无德行,哄骗着一个女孩子同他私奔,让女孩果断同自己的亲生父母决裂。后来,女孩怀孕了,他却抛弃了她,把她撵向街头,让一个满腹真情的名牌大学生沦落为一个烟花女,而让那个女大学生的母亲得了抑郁症,然后成了一个疯子……”
“哦,有这样的故事?”穷逝世鬼毛永生半信半疑。
蒸笼鬼曹金竹含笑说:“的确是这样。在医道方面,毛大哥能妙手回春,但在看人方面,毛大哥的鬼力还略有欠缺,碰到某些心机特深的人,还不能一眼读懂他们的故事。”
“本来是这样。”穷逝世鬼毛永生点点头,释然了很多,带着愧疚说,“穷困落魄的时候,我也有过堕落的想法,想为了出人头地而不择手段。但是,静下心来,特别是自己有了一些冥币之后,才发觉真正的快活不是来自于钱财,而是来自于问心无愧的心安理得。说来可笑,没钱之时,我曾想过往当‘鸡’当‘鸭’,想靠皮肉走红发迹呢。”
“哎哟,都别道貌岸然啦,我们都是来自地狱深处的烂鬼,都烂透了的!”膨胀鬼康秀媚不耐心起来,嚷得特别响亮,“还是说点正经的:我们该到哪儿往混呀?这两个小妹妹的咸猪手,该怎样医治?”
显然,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几个女鬼的眼力都转向了穷逝世鬼毛永生。
穷逝世鬼毛永生看看怪物般静立着的挖机,看看新鲜的黄土,看看苍古的老坟,蓦然想起剪刀鬼梅异香,只感到前世无聊,今世做鬼还是很无聊,便懵懵懂懂地说:“该往哪儿混,那是你们的自由,用不着跟我多说。咱们萍水相逢,折腾过几番,恩恩怨怨也说不明确了,还是那句老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这话说得心不在焉,只因满腹怆伤。
“什么?你说这样的话!”膨胀鬼康秀媚大喊大叫起来,“咱们已是老夫老妻,还说这样的话?”
老夫老妻?!
穷逝世鬼毛永生睁大了眼睛。
那三个女鬼也睁大了眼睛。
“看我干什么?”膨胀鬼康秀媚横眉竖目,“说错一个词儿,就这样大惊小怪,真是小妹妹小弟弟们。咱们已是老朋老友了,总不能见逝世不救的——你不根治好我们的病,我们跟定你了!”
穷逝世鬼毛永生皱皱媚,想到几个女鬼同他往迷幻之地寻找梅异香,受尽诸多苦难的事,感到愧疚,默默地伸出左手,叉开五指,压下眼力大声说:“咬!每位一根!”
膨胀鬼康秀媚刚要挤上前,蒸笼鬼曹金竹已跨到了前面,大声说:“毛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穷逝世鬼毛永生沉声说:“我是鬼医,也也药鬼,全身高低都是灵丹妙药,只要咬下我的一点骨肉嚼吃下往,你们的老弊病就全好了!”
“本来如此!”四个女鬼异口同声感叹。
膨胀鬼康秀媚眉开眼笑起来,说:“大帅哥这样慷慨慷慨,还客气什么?”
说罢,一把抓过穷逝世鬼毛永生的左手,张口把一无根手指都汉进了大口。
“你敢独吃!”
“贪心鬼!”
“不能!”
三声呵斥,三件兵器困住了膨胀鬼康秀媚。
拔舌鬼马梦瑶的长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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