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仲夏，气象多变，傍晚时分的京城下了一场阵雨，雨势很大很急，摧花断树，来得毫无征兆，就如同高拱回府之后在书房所发的那一通怒火一般。
高府的下人都已经退开书房老远，这是大少爷从书房推门而出给他们做的手势，下人们都很感谢，毕竟谁也不敢当高阁老一怒。
高拱为什么发怒？还不是由于高务实把孟冲请辞、冯保即将上任司礼监掌印等事汇报给了高拱知晓。而且这还不是全部，高务实还告诉高拱，孟冲的请辞是他劝告的。
也许这一点才是高拱怒上加怒的原因，由于在此之前高务实根本没有就这件事和他谈过，这事完整是高务实擅自而为。
但高务实并不惊恐，而是转头就把永宁宫产生的一切告诉高拱，并且分析道：“三伯，眼下的要害问题不在于谁做司礼监掌印，而在于两宫和皇上是否对您有足够的信任——这就比如当初大行天子在时，您会真正在意司礼监掌印毕竟是陈洪还是孟冲吗？”
“不，您不会。”高务实不等高拱答复，就断然道：“由于大行天子对您信重无双，不管司礼监是谁在做那个掌印，他都只能老诚实实给您的票拟用宝——所以回根结底的说，天下之权，不在司礼监，而在皇上！”
高拱性子直而急，但却不代表他不动头脑，所以高务实这番话一说出来，他的怒火一下子就十成往了九成，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不得不怏怏坐下。
过了一会儿，高拱才开口道：“老夫知道你这番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你劝孟冲请辞也的确是由于永宁宫中的突发情况所致，但是有一点你不能疏忽：大行天子在时，司礼监掌印不可能限制老夫与大行天子的接洽，所以政务通达。然而现在却不同，老夫身为顾命首辅，就算依然能随时与皇上取得接洽，却也没有作用，由于皇上还太小，真正做主的……你今天也看到了，实在是皇贵妃！老夫是外廷臣子，不可能有点什么事都往找皇贵妃面议，皇贵妃更不可能如大行天子那般，有点什么不懂得的，就直接宣召老夫见驾。”
他长出一口浊气，叹道：“你应当知道这其中的差别，那就是司礼监掌印可以切断帝、相之间的接洽，从而操弄天下大局，正如古往今来各色权宦一般。你也应当知道，假如让冯保这种小人控制了这样的权利，会对朝廷造成多么严重的成果！”
假如确如高拱所言，那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高务实必须承认这点。
然而高务实却没有惊恐之意，而是安静隧道：“假如冯保能真正掌控司礼监，侄儿认可三伯这个分析，但侄儿有把握说一句：只要三伯与侄儿还在京师，冯保就没有这样的能力。”
高拱猛然眯起眼睛，盯着高务实看了一会儿，问道：“理由呢？”
高务实站起身，踱着步道：“孟冲为掌印时，司礼监五大秉笔分辨是冯保、陈洪、黄孟宇、张诚和陈矩。这其中，冯保、陈洪和张诚三人，都是裕邸旧臣。大行天子当年登基之后，冯保和陈洪随之进宫伺候，张诚则被派往南京任镇守太监，而陈矩那时候的资格还略显肤浅，黄孟宇是离大行天子最远的，但从地位而言，他那时候倒也已经出任了大同镇守太监。”
“后来，陈矩被侄儿说动，转调至钟粹宫侍候太子，黄孟宇也由于侄儿在孟掌印眼前举荐而被调回京师。再后来，也就是前次与张阁老的冲突爆发后，孟掌印提出调剂司礼监的架构，取得了大行天子的批准，黄孟宇和陈矩升任了秉笔，冯保则丢掉了御马监的兼掌，遂形成眼下五大秉笔的局面。”
高务实顿了一顿，见高拱没有插话的意思，便又持续道：“现在，咱们还不知道明日的旨意毕竟会是如何，但想来即便孟冲请辞，司礼监应当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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