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船仿佛在沿着某个既定的方向前行,又仿佛是在漫无目标地游荡在不回海。船首的纸灯汇聚了越来越多的残魂,光明却始终不增不减,船尾的摆渡人机械地重复着划桨的动作,不言不语。
墨灵这个小胖子心还挺大,直接躺在摆渡人斗笠上睡着了,流着口水,还砸吧着嘴,应当是梦到了什么美味的食品。子歌和赖梦恬坐在船舷上,也不知道子歌说了些什么,逗得赖梦恬频频掩嘴轻笑。
假如不是四周血黄色的海水和散不往的浓雾,不知道的人还认为他们是出来游玩的。
从来没有人知道不回海有多大,可能连常年游荡在这里的摆渡人也不知道。摆渡船的涌现往往伴随着浓得化不开的迷雾,摆渡人既是残魂的摆脱者,也是活着的生灵的送葬者。
在游荡了不知多久,久到赖梦恬都倚着子歌睡着了又醒来了之后,摆渡船的前方终于涌现了涯岸的轮廓,迷雾开端飞速地消退。
岸上散发出来的花香乘着海风,驱散了子歌早已闻习惯的腥风味道,映进眼帘的是五彩缤纷的色彩,与低沉压抑的不回海格格不进。
子歌站在船首,赖梦恬牢牢握着他的右臂,把头靠在子歌的肩膀上,子歌左上方那萤绿色的烛火映照着两人的面容。
摆渡船停靠在一座长长的浮木桥边,这里的海水不再是血黄色,而是湛蓝色,蓝的像天空一样。子歌这才看明确,本来这是一座岛屿,鲜花盛开,花香扑鼻。
残魂从纸灯里漂浮出来,井然有序地走上浮木桥,每道残魂的脸上都是摆脱之色。他们走进花海中,停留在其中一朵花前,魂影渐渐融进到花蕊中,得到摆脱。
花海以残魂为养料,残魂借花海消执念,两者就像是共生共存的关系,也像是互惠互利。
子歌忽然想到,赖梦恬现在也只是一缕残魂,他一直想着如何救她,却走到了“救她”即是“不让她灭亡”的误区,钻了牛角尖。现在看到这些残魂,他才创造,救她,就是消往她的执念,让她得以摆脱。
他看向依偎在他身边的赖梦恬,赖梦恬也恰好看着子歌,只一瞬间,她从子歌眼中读懂了子歌的意思。
“墨哥哥,梦恬还能见你一面,已经逝世而无憾了。”
赖梦恬反手抱住子歌,旋即,她踮起脚尖,在子歌还没反响过来的时候,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子歌的唇。子歌的唇有些干硬,女孩儿的唇有些温软,仅仅只是一触即离,子歌依然感受到女孩儿对自己浓浓的眷恋,还有唇齿留下的旖旎。
墨灵恰好醒过来,看到这一幕,小胖子人小鬼大的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让本就轻易害羞的赖梦恬更是不敢抬头。
赖梦恬的残魂离开躯体,子歌抱住赖梦恬的身材,重新放进恒木棺中。赖梦恬的残魂深深地看了子歌一眼,正欲下船,摆渡人幽灵般地涌现在浮木桥上,手中的木浆拦住了想要下船的赖梦恬。
“留。”摆渡人吐出一个字,发出的声音很是沙哑,就像是一个很久没说过话的人,再一次张口说话。
子歌眼神一凛,龙有逆鳞,触之即逝世。
对子歌来说,傅皓忠兄妹、余少白他们是他的逆鳞,赖梦恬也是他的逆鳞。固然明知自己身无气力,子歌仍然站在赖梦恬的残魂眼前,不卑不亢。
“先辈,晚辈知道,梦恬本无法上船,可如今她既已上船,还看先辈行个方便。晚辈任由先辈处理。”
“你,往。她,留。”摆渡人仍然挡在浮木桥上,两团鬼火忽明忽灭。
“先辈……”
子歌还想说些什么,摆渡人却忽然涌现在子歌背后,手中木浆一拍,把子歌拍下了摆渡船。赖梦恬的残魂见状,想要下船往扶持子歌,这时,摆渡人转动纸灯,一股壮大的吸力从纸灯中传出,将赖梦恬的残魂吸进纸灯中。
子歌从浮木桥上爬起来,想要冲上摆渡船,救下赖梦恬的残魂。墨灵忽然飞到子歌眼前,挡住子歌。
“土包子,你要是想救她,就不是在这里无意义地糟践时间,而是赶紧找到彼岸花!没有气力,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妄想掩护别人!”
子歌忽然停住了,双拳紧握,指甲嵌进肉中,双眼布满了不甘。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渴看拥有气力,第一次是在墨渊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家人一个接一个地逝世往。
离开墨渊后,他想要拥有气力,是为了报仇。
后来,碰到了神秘的“神”组织、帝冢、天道等一系列事情,他想要拥有气力,是为了能够解开所有的谜团。
现在,他忽然明悟了,他想要拥有气力,拥有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气力,不仅仅为了报仇,为了探寻本相,更是为了能够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而不是在像现在这样,面对不可知的对手,却无能为力!
“等。”摆渡人再一次开口,同样只有一个字。
子歌直视摆渡人那两团鬼火,他明确摆渡人的意思,是说他会在这里等着子歌,一直等到他回来为止。子歌将眼力转向船首上的纸灯,固然白色的纸灯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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