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的水在田地里还引起了一点小争议,大家对于好喝的判断非常一致,不一致的是有人觉得喝这个也太奢侈了,要放不少糖,那多费劲,折腾这些的人都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
这种观点就是陈冬梅听着不是滋味了。
“现在天气这么大,热得饭都不怎么吃得下,长期下去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若是能有喝得下去的水,当然是好的,费点糖算什么,这段时间这么辛苦,也该慰劳慰劳下自己。”说话的是陈思雪。
陈冬梅看了陈思雪一眼,对陈思雪能帮着说话,有点意外,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谢家的人缘在村里很好,就不提谢长渝和村里那群小伙子常常玩在一起了,光是大家得从谢家买肉,对谢家就会客气两分,更别说陈思雪相当会做人了。
谢长渝偶尔出去摸螃蟹什么的,会带回来一些螺蛳,这螺蛳处理起来相当麻烦,不仅得泡几天让它们吐沙,还得用剪刀一个个的把尾端给剪掉,再加上这东西肉少,所以通常情况没多少人愿意弄它,毕竟现在还是以数量为重,至于好吃的东西,现在还没有达到追求它的程度。
谢家也觉得麻烦,但舍不得丢,所以干脆弄出来,煮一大锅,用盆子装几盆,就摆在屋子前的坝子上,村里的人都可以去吃,一群人围在谢家屋前,一边吃螺蛳一边说说笑笑,那感情当然就有了,吃人嘴软嘛!
所以这陈思雪一说话,之前那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消失了,多了不少附和的声音。
陈思雪继续道:“我觉得这水不错,等下让萍萍去跟你家小美学学看是怎么做的,我和老谢也享受一下。”
“小美就在家里,萍萍随时去都行。”
……
林素美在家不仅得准备饭菜,还得给大家烧一大锅水,在他们抹黑回家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这个天气,还洗热水澡自然不舒服,但接触了那谷子,不用热水洗的话,浑身会更痒,所以不仅要用热水,那热水温度还得特别烫才行。
像林平林安等人,用热水洗过后,立马就会用冷水淋全身。
在大家都洗完澡过后,一家人才会坐在一起吃饭。
依旧是稀饭,这都是提前做好的,喝的时候冰冰凉凉了,让人喝着舒服。而林建业还有个特别的习惯,这个时节就喜欢喝酸稀饭,把稀饭给放酸了,他觉得喝着更舒服。
吃过饭,大家会把家里的用斑竹做成的凉床搬到坝子上,一边打着扇歇凉,一边和邻居家的唠嗑。
林素美也坐在这竹床上,不过她没有和别人聊天,而是看着围绕在坝子上飞舞的萤火虫。
它们飞舞在黑夜中,不断闪烁,给这枯燥无奈的生活带来某种希望,总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
大家都睡得还算早,因为太热的关系,林建业父子甚至直接睡在坝子上,然后在凌晨的时候醒来。
白天温度太高,身体受不了,所以大家基本上趁着夜色就要出门割谷子,第二天再收谷子捆谷子,把草头挑回去。
林平手贱,把林素美没有用完的广柑切了一片放嘴里,那感受,酸得人神经都跟着抖了抖,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跑了,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父子三人都吸了一口那广柑片,精神百倍的喝了两碗稀饭,然后出门了。
于是林素美又多了一个让人啧啧称道的地方,因为从这天后,第九生产大队几乎每家都准备一个广柑,凌晨起床后,切一片酸走瞌睡虫。
林素美再一次听到村里的传言后——这个真的不关我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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