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成堆的奏折,他却是一本都批阅不下去了,口中一直呆滞的念叨着百万,百万,后半夜,他想去田妃处小憩片刻,然而刚走出御书房,这才豁然想到,就连他最爱的女人,也于一年多前病逝了。
也是因为军饷的事儿,崇祯十五年,他下令百官勋贵助饷,然而无人响应,就算有的也仅仅出几两,几十两应付事儿,一怒之下,崇祯下令抓了诚意伯几个,逼急了的勋贵买通宫中老宫女扮鬼,冒充先德安太后灵魂附体,怒斥崇祯苛待勋贵,结果把田妃幼子,才两三岁大的皇七子活活吓死。
田妃四个儿子,除了永王朱慈焕外全部夭折,幼子的死给这个母亲带来的打击可想而知,拖着沉病之体将永王托付给懿安皇后张嫣后,田妃闭门谢皇,月余就病死了。
不过也不得不称赞田妃的聪明,自入病起她就再不见崇祯一面,哪怕临死,崇祯也没见到这位他最心爱的女人,田秀英知道,皇帝薄情之人,一但见到自己病容满面,颓废色衰,他肯定宠爱顿减,她死后,皇帝也不会挂念她,还不如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在崇祯心中,只有这样,皇帝偶尔想起她,才能继续照顾田家。
不过这位崇祯生前的贤内助,死后也最后帮助了自己丈夫一把,扶着门廊催泪了几许,忽然崇祯帝又是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急促的出了门,对着外面就呼喊了起来。
“来人!”
…………
一封熟悉的诏书自宫中发出,虽然幼年没有得到良好的皇家教育,崇祯皇帝却是个苦学之人,一手诏书骈丽对称,朗朗上口,引经据典,然而,接到诏书的勋贵们,却是各个头大三分,无他,诏书的内容一如既往,号召大家助饷。
帝国势微,连太监都威风不起来了,觉得事情丢脸,崇祯没来,把大家伙召到了内宫的王承恩是点头哈腰的笑着作了一圈揖。
“诸位公爷,如今帝国艰辛,皇上他老人家也是迫不得已,只要诸位支持片刻,打退了闯军,今年秋赋收上来,双倍奉还给诸位!”
这话已经是推心置腹了,然而,却为换来勋贵宗亲的同情。
谁都不情愿,如今帝国日薄西山,一但改朝换代,昔日的特权不在,他们还想指望这点身价过日子,更何况朝廷的信用已经破产,今个要是捐了,日后看到财路的皇上上瘾了怎么办?
沉默着没说话,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在了勋贵之首,当今皇后的父亲嘉定伯周奎身上。
周奎倒也是不负众望,哆嗦着颤抖了半天,才比划出三根手指头来。
“王公公,老朽愿意捐银三十两!”
堂堂大明帝国国丈,在皇帝开口恳求下,愿意捐三十两银子!!!
他都做出表率了,剩下的那些勋贵也就心里明了镜,这个捐十两,那个使个大劲儿捐了五十两,几十人加吧加吧,捐出来了两三千两,听着数儿,王承恩的脸都绿了。
足足憋了半天,脸上松弛的肌肉都直抽搐起来,王承恩又是重重一作揖。
“老国亲,太少了,您至少捐一万两吧!皇上年赏给您的都有数万两之多,如今帝国艰难,您为勋贵之首,怎么能不做出表率呢?”
“公公可不要胡说!老朽何曾有如此多的银两?”
立马跟踩了尾巴那样,几十岁的老家伙嗷一嗓子蹦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叫道。
“公公有所不知!老朽府上人口众多!那点薄田实在是供不过来!这三十两,也得是老朽回去把那套皇上赏的花瓷碗当了,这才能拿的出来!”
“是啊!是啊!公公,我家府内实在是困难!求公公明鉴!”
“在下回去得把贴身丫头卖了,才能凑出这些银两来!”
“公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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