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镇压才是最直接的,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这么做。
天色渐晚,大漠的深夜温差极大,也极为寒冷。我回到营地时,后备队正好送食物来,我大步踏进映照,目光扫过新布置的营帐,还算温暖,铜炉、中原该有的幔帐、绣花被褥和案几等物也都有了,而那个中原女人……。我目光停顿在了那个卷缩在铜炉前烤火,身着西域孤独陈氏族绣吉服的敝膝长裙,鹿皮小靴,外皮姿色貂裘,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黑色璎珞捆绑起来,头戴白色狐裘的帽子的中原女子身上,有瞬间,心头动了一下。
但是这个小女人却比他想象的倔强得多,她低垂着眼眸,应该知道他回来了,但是却无动于衷,我拧起眉宇,很不喜欢这种被忽略的感觉,于是大步走过去,捏住她的下颚,让她看向他,让她明白她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她目光平静,一如之前那般倨傲清透,很漂亮,但却也很让我觉得头疼,我开口道:“你很乖,没有让她们操心。”,她穿着西域的衣裳,披着紫貂很美丽,我从来都不知道娇小的中原女子褪去那身罗裙长袍,戎装打扮,竟然也可以如此的美艳。
我原本以为她会生气,会愠怒,更会如同今日清晨那样扑上前攻击,可是她只是淡漠的扫视了他一眼,随后微微别开头,摆脱他的禁锢,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这个女人总有让我觉得猜不透的感觉,而他沉溺在这种感觉的征服欲中时,却又觉得很不舒服,因为她不该这么乖,她一定在动什么心思。
“女人,才第一天而已,你温顺的太早了”我眯起双眼,对于她的濡染‘乖巧’很是不安。
我盘腿坐在她的面前,案几上已经摆满了食物,在大漠上没有中原菜。我知道中原人很喜欢将菜用油煎炒,然后分的清楚的盛在很多的盘子里,不过那样却让我觉得很是繁琐。人生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如果都像那样繁琐的吃饭,就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
我抽出腰间的匕首,插起一块肉,将肉切成一片片小块,因为她的嘴那么小,身子也纤弱,只怕吃不多,切完之后,我将碗推到她的面前,自己则拿起一块粗面饼,包裹着野菜大放在她的面前,冷冷的道:“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应该学会我们吃饭的方式,这里没有筷子,要用,就用刀。”,随后,将手中的匕首扔给她。
但是她却只是看着那把匕首和面前的肉,动也不动,神色淡漠而从容,唯一的表情就是秀眉微微蹙起,那是她不乐意时的表现。
我看着她,目光渐渐的冷凝,因为此刻突然发觉一件事,那便是她看到自己这一身价值连城的紫貂和上面所镶的大块宝石时,竟然不为所动,依如之前,而且他递给她的这把匕首上,亦是镶着一些天下间只怕很难找到第二枚的宝石,但她,却只扫视了几眼。
她的这一身气势,应该不似尼服所谓的普通采茶女,从第一眼见到她的身手时,他就怀疑她的身份不简单,但是却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强烈。
她不言不语,也不吃东西,我眯了眯双眼,转头对一旁的人道:“去那双筷子来。”
筷子送来,递在她的面前,而她却还是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抬起了手。我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的双手,可这一刻,我看到的却是没有丝毫老茧的白皙纤细的手指,修剪得十分漂亮的指甲几乎呈献透明的色泽,这不是一双劳作的手,倒是像贵府千金,而这一双青葱白玉的素手却我不由得想起中原的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府千金,侯门小姐。
不过那些千金小姐都极为刁蛮任性,绝不会如她这般安静,最关键的是,哪一个千金小姐会练就一身好身手,而且火爆却又淡定?
我莫名的烦躁了起来,更加觉得她的身份如置迷雾,不过,我会查清楚的。我下定决心,随即在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吃东西时,不由得又开始诸多猜疑,我很不喜欢自己这种莫名患得患失,对一个人女人浪费很多时间去斟酌的性子,于是我冷哼了一声。
而她只是顿了一下,随即根本不理会我,径自吃饭,喝水,不过在喝道那咸涩的水时,不经意蹙眉的动作还是落在了我的眼中。我是否过于关注她了?而她却也发现了我的眼神,然后,竟然不服气似的一口气将水都喝了下去。
不过,她终究不是大漠的儿女,竟然捂唇咳嗽起来,接下来,她竟然做了一下令我瞬间惊诧的事情,她的手在袖笼中寻找什么,我知道,在中原的所有大家闺秀都会在袖子里塞一条丝帕,而她的动作分明就是在寻找那条丝帕。
她绝不是什么采茶女,我眼底一沉,立刻擒住了她捂唇的素手,她的手腕那般纤细,似乎稍微用力就会被折断。我错愕的看着我,我则冷道:“你究竟是谁?”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也略略一惊,不过抬起双眸,眼底依旧是清澈如水的目光,这种目光如同大漠的绿洲一般,有种令人沉溺的感觉,我握着她手腕的力气更紧了一些,心头也更为烦躁起来,她究竟是谁?她的目光为何会被我一种被溺毙沉沦的感觉?我下意识的松手,觉得危险的远离了她一些,而后大步甩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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