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一直在独自默默饮酒,直至酒醉昏睡过去。
我呆呆地望着昏睡在案上的叶煜城,心中似有一种极纤细的东西在被扭曲、弯折,痛得不能呼吸。
有一只手臂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回首看时,却是夙烨。
“去送他回玄阳殿吧。”他墨色的眸子中含着一种未知的情愫。
也许,我曾经对夙烨有过怨恨有过不满,但,今日却对他满怀感激。
不久,腊月的一天,夙烨忽然告诉我,他这次真的要远行了。
西陵国依仗这几年的国力强盛,屡犯大氏边境,此次又借口讨要边疆的一个岛屿,再起战端。
叶煜城与罗昕月婚期将至,不便远行,皇帝下旨,令夙烨带兵远征,皇后代监国。
没有预兆的,天忽然降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从无边无际的天穹无穷无尽地飘落,天地瞬间被打成了一片混沌。
军队在副将的带领下前行,夙烨独留下来与我辞别。
他将我抱至马上,二人相拥着踯躅在纷飞的大雪中。
一路上,他不说话,我也不言语,只将自己身子伏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嗅他身上熟悉而好闻的气息。
当看到前方正在行进的官兵,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烨……”
有物从马背“咕噜噜”跌落,忽然忆起一件事,我捡起躺在地上的包裹,从里抖出自己一针一线绣制的红色战袍,为他披在身上,轻轻道:“一路天冷,多必,要记得è我会在乾元殿一直等着你。”
他波光潋潋的凤目里涌起一股热浪,嘴唇紧紧抿着,终于低低说了句:“必!”
说罢回身,头也不回地跃上雪飞龙,追寻着军队而去。
不只不觉间,有泪爬上眼眶,懵懂的雪花跌在上面,模糊了我的视线。
转眼间,天地一片白茫。
回到乾元殿,精痞尽的我欲要在自己居处稍稍小憩,却发现正在收拾行装的叶初晴,心里感到奇怪,就问:“晴儿,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叶初晴抬头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从今后我就是丽春殿的人了,临行前还能见你一面,真是有幸。”
“什么?”我惊讶地叫道:“你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不跟随铛殿下了吗?”
叶初晴淡淡道:“我在定国公府历练十六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入宫,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从而光宗耀祖,为母亲争口气!而我一生中最为失误之事,就是嫁给太子,做了丧家之犬般的太子妃!幸而,晴儿有足够的智慧;幸而,晴儿有足够的勇气与耐心!说过,回到万象宫,我定要颠覆整个乾坤,铛不识情趣,晴儿只好改投皇后。而他日后定要为今日没有好好珍惜晴儿而深深悔恨!而晴儿……也绝不会为了信守十年前那个誓言而再返迷途!”
“十年前那个誓言?”我疑惑地问叶初晴。
叶初晴笑道:“我以为你会记得,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忘了!可叹,那个人却一直深深记着这件事,否则,他怎会一而再忍受你的嚣张跋扈!”
我被她说的越来越糊涂,却见她从层层包裹中小心地取出一件东西。
我疑惑地伸手接过,但见有枚精巧古雅的珊瑚钗在我纤细的掌心里散发着神秘温润的光芒。
“还记得吗?那个散发着青草气息的午间,有个少年在浣花池与我们相遇……”
叶初晴的话语在风中飘荡,似淡淡的青草气息,将我的记忆又拉回了十年前,那个不平凡的午间。
“十年前?”我绞尽脑汁,眼前似乎有那么一个少年一晃而过,但可惜,始终看不到他的面容。
叶初晴放下包裹,关闭了房门,对我道:
你我虽是相处十年的好朋友,但,有些事情你对我了解的还是很少。
今日,你我就要别离,虽然,相据并不叶,但日后,怕再难有心心相印的时候。
为感谢你这十年来对我的帮助,因此,临行前将自己内心最隐秘的记忆全都告诉你,愿日后有难决之事,你能体会我的心意。
我出生在大氏京兆一个官宦家庭,父亲叶泓是两朝元老定国公,我的母亲尤氏是他的五夫人。
因母亲不是正室,且出身低微,我和哥哥自降生就尝尽了人间酸楚。
也许,你只知道我的名字叫叶初晴,乳名晴儿,但,你也许不知道,在此前曾有个宝贵的名字跟随了我整个童年。
那个名字就是“宝儿”。
“宝儿”是大夫人一只死去狗的名字,她说这么称呼是对我无比的怜爱,但,我知道,她如此,只是把我当做了一只没有思想可以随便欺凌的狗罢了。
我愤怒,我不甘,但却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母亲告诉我们,一定好好读书,要为自己为她争口气,日后做出样子来,光耀门楣。
她为哥哥定的远大目标是习文练武,在战场奋勇杀敌,而后得到皇上重视,从而封官加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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