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牛冲软糯,鸡腰脆弹,长鱼鲜嫩,吃起来的确满口浓香,却又似乎还差点什么味道,倒是三般主菜居然烧出三种不同口感,颇见工夫。张元空正揣摩时,却觉四周谈笑时间一时小了下往,抬眼看时,都在看向自己,有人冷笑,那当然是李纳挐等人,也有人面色着急,却是张元和。
“韩大人。”
只冷笑着瞟了张元空一眼,便不再搭理,李纳挐向韩沙拱着手,说自己早就听说这如意居的“三阳开泰”乃是习自京中老字号,今天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我曾听人说,这道菜好就好在荤味素尝,将鸡、牛、鱼三味以高汤杂烧,味道尽数逼出,再以金苍的新蒜进锅熬煮,终极将鲜味全部迫进蒜瓣之内,食之厚重香浓,观如群羊出没,是为三阳开泰。当初我曾随师父吃过一次,数日间仍觉牙颊留香,不意今天,居然又复得之。”
韩沙拈髯笑道:“李真人果然见识广博。”
又笑道:“这家如意居本就是在京中学来的作法,包含这进锅蒜头,也都正是来自韩州金苍,是自地头连土挖出,进桶封存,再走海路运来,一分地中挖出的新蒜,运到武荣后,未必还有四五头能用,要说这道菜价格,一半倒是在这蒜瓣之上了。”
顿一顿,又笑道:“但这三味配菜本身也是烧得极好的,诸位不妨试试,不妨试试。”
他两人这番话说下来,偷看张元空的眼力更多了几番,虽有韩沙代之化解,毕竟显出来张元空见识经历不如李纳挐远甚。张元和强笑一下,正在想法化解为难时,却见张元空坦然笑道:“本来如此,在下倒是长见识了。”又向李纳挐拱手道:“李师兄好见识。”
李纳挐倒不料张元空能这般若无其事,忙回礼时,却听座上又有人笑道:“张真人,你们正一龙虎,也是天下道门大批,怎么,平日里这般清苦么?”话音一落,便有几人凑趣失笑。
张元空不认为忤,笑道:“固然同为道门一脉,但所求各有不同。有人以不得美衣食为苦,有人以不得道法真传为苦,我与李师兄各有所爱,各有所求,有什么苦不苦的?”
这句话说出来,场中忽地安静下来,李纳挐面色虽仍如常,眼睛却眯起如线,盯向了张元空。
“好,好,大真人这话说的爽直!”
鼓掌大笑,却是坐在韩沙左手的薛染卫薛将军,见诸人都看过来,他笑道:“各有所爱,各有所求,这话说的好!俺也不装了!”说着把眼前那碟菜端起来,扣到自己碗里,笑道:“韩大人见笑了,老薛从小就是个粗人,家里多的碗碟也没有,桌子椅子也没有,一直都是煮出菜来直接扣到饭上,然后兄弟几个各自捧了,蹲到路边往吃……这蒜确实烧得好,但老薛么。”说着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还是感到肉香!”说着便埋头大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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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薛将军,还真是滑稽。”
回返路上,想起酒桌上情景,张元津还是忍不住笑,张元和却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三人回到旅舍时,他遇个张元津走开的工夫,才低声向张元空道:“大师兄,您刚才点的是。道本于心,我滞于外务……已太深了。”
“没必要。”
爽直的笑着,张元空表现说,三兄弟的道法修为,从来都是齐头并进,既然如此,又谈得上什么“滞于外务”?
“实在是我偷懒了才对,你平日里辛苦那很多事情,当中有多少是师父安排我做我不上心做,才交给你措置的,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说着,张元空又道:“就像现在……那几件事情,还得你往查探,让我和元津,那是怎么也不如你的。”
张元和点头笑道:“那倒是小事。我明天再走一趟官府就是了……”两人正说话间,却见张元津急促从外面进来,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出来看看……过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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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步骑混杂的队伍,沉默前行。明明人未咬枚,马未衔嚼,却一样无声无息,除了沙沙的脚步声,和蹄铁撞击地面的声音外,其它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是亦思巴奚军……他们要往那里?”
最先反响过来的,还是张元和,疾声道:“我往城门那里问问!”便飞身离往,不一会儿,又促回来,道:“他们连夜出城,目标地……是清溪洞!”
说着喘了几口吻,显然奔走往返,也颇为辛苦,张元和调匀呼吸之后,才又道:“城门那里听来的消息,从小半时辰前,他们就开端整队出城,说是要往清溪洞剿灭道匪,按时间算……那边酒宴尚未结束,他们便得已开端列队了。”
“这是,要给王将军他们下马……”
长长叹息一声,张元空却道:“两虎相竞,各逞其能……这,也是韩太守的目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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