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
王崇古笑了笑,摇头说道:“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
“围魏救赵,庞涓带走了魏国的主力,孙膑率领齐国精锐进犯魏国,其实就是魏国打不过齐国罢了,不得不低头,谁让齐国有个孙膑呢?到了马陵之战,算是翻版的围魏救韩,魏王不信邪,非要试一试,结果魏国连太子申都被俘虏了。”
围魏救赵的戏码,孙膑用了两次,一次是魏国攻打赵国,孙膑带着齐国兵马攻打魏国,逼迫魏国回师,一次是魏国攻打韩国,孙膑再次带着人围魏救韩,魏惠王觉得被戏耍两次,心有不甘,非要跟孙膑打一打,魏国在马陵之战中,输掉了主力,庞涓自刎而死,太子申被俘。
王崇古接着说道:“二桃杀三士啊,齐景公若是没有实力,自己就是那个桃儿罢了,齐景公有那个实力,才能两个桃子,把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玩的团团转,这三士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吗?他们知道,可是只能被耍的团团转罢了。”
“至于推恩令,汉景帝时,七王不满晁错削藩,联合起来一起谋叛作乱,结果被周亚夫三个月给蹚平了,藩王作乱,以小博大自古就鲜有能成王者,正是七王治乱,长安城知道了这些藩国不是外强中干,驴粪蛋子表面光罢了,之后削藩一次甚于一次,最后就到了这汉武帝时的推恩令。”
“与之相反的就是西晋初年的君是怎么把江山丢掉的,晋惠帝一个智障都赢了。
“以势压人,王次辅好大的口气!”三娘子摇了摇头,王崇古作为大明顶尖的读书人,顶尖的大明白,的确看的很清楚,魏国军事上不如齐国,所以围魏救赵必然成功;齐景公实力强横,所以能让宗室、权臣、军勋跟蛐蛐一样斗来斗去;而藩王实力远不如朝廷,推恩削藩,就顺理成章了。
三娘子发现很难反驳王崇古的话。
“那王次辅以为,什么是阳谋?”三娘子好奇,在王崇古心里,到底什么才是阳谋。
王崇古伸出了三根指头说道:“商鞅变法、诸葛亮辅国、于谦退瓦剌、商鞅变法,秦奋六世之余烈,终一统天下;诸葛亮辅国,奈何人力终有穷时,悠悠苍天,何薄于宰相;于谦退瓦剌强兵,天下仍是汉家天下;此三例,皆为以一人之力逆天而为!”
“当属阳谋。”
“阳谋究竟是什么?阳谋就是知己知彼,能够把自己手中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让这个世道变好一些,这才是阳谋。”
还有当下。王崇古在自己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他在说古,未尝不是在论今。
大明这条巨舶快沉了,张居正那篇雄文《论时政疏》把大明的现状,分析的明明白白,极为透彻,船快要沉的时候,大家把船上的细软收拾一下跳船,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历朝历代,大家大族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张居正非要逆天而行,非要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关键是,张居正做到了,如果仅仅是做到了,王崇古只会选择致仕躲避,而不是做这么多事,看他高楼起,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就是。
商鞅死后被五马分尸、诸葛亮星落五丈原、于谦被斩首示众,张居正死后何等下场,他的成果又有多少能够保留,又有多少会付之东流?
可是陛下就像是朝阳冉冉升起一样,照耀着大地。
阳,太阳升起。
张居正做不了太阳,如果他学了历代权臣,甚至想要行禅让之事,也做不了太阳,只会变成司马氏,遗臭万年罢了。
西晋初年的武百官,他们垂手恭立,而缇骑们手持旌旗和钩镰枪,肃穆而立,任由旌旗被风吹动,红盔将军站在三层的月台上,大汉将军则站在宫门之前,抓着手中的绣春刀,面带坚毅。
三娘子一步步的走到了皇极殿殿门,入殿五拜三叩首见礼说道:“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忠顺夫人免礼。”朱翊钧伸手,示意三娘子平身,起来说话。
“陛下,妾身不敢起身,此番入京,王次辅极尽苛责,趁火打劫,非柔远人之道。”三娘子跪着不起来,选择了告状,王崇古欺人太甚。
王崇古闻言,赶忙出列俯首说道:“陛下啊,这今年盐、铁锅、茶砖、海带真的不算贵了,今年这海寇猖獗,山贼马匪,商路不通,臣百般周转,才弄到了足够的货物,忠顺夫人嫌贵,臣还嫌贵呢,还请陛下明鉴。”
睁着眼说瞎话是明公们的基本素养,王崇古一张口就是不贵,一张口就是百般周转,一张口就是海寇猖獗,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要脸,任你告状,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王崇古说的都是实话,但又不是实话,山贼马匪,这年头稀松平常,晋商的商队,比马匪更像马匪。
朱翊钧看向了三娘子,大明皇帝打定了主意拉偏架,三娘子又能如何?
三娘子只好站了起来,她本来就没打算让陛下拉偏架,就是单纯为了恶心一下王崇古罢了,王崇古也不跟三娘子计较,赚了北虏那么多钱,还不允许她说两句了?
“陛下,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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