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那句“带少夫人”,不知怎地,卢琛儿心下一颤,随着这句话,带来的竟是浸透全身的凉意。
他生气了吗?这件事想来也是自己的错,不该和宋笃谦去那么远的地方……
应该和他认个错就好吧,马清玄也不是多小气的人……
卢琛儿躺在浴池中,海棠细心的撒了些花瓣,时不时关心水中的温度是否合适,而卢琛儿的心却乱的不像话。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回了屋内后,海棠便退了下去。
她站在桌前犹豫再三却还是决定走进书房,她不想和他产生误会,更不想和他冷战。
事情早些解决或许更好。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移了进去,却见马清玄并未睡去,他坐在桌案边捧着一本书,见她进来竟头也不抬,半响冷冷道。
“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她看着他冷冰冰的模样,心下微颤。
往日,马清玄喊她‘娘子’她总是嫌弃万分,可是如今,他却不喊了。
这不是如她所愿吗?只是,她为什么感觉心头丢了一块,竟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马府的清晨一片寂静,大夫人不闹,马清玄不作,一时之间,倒有些令人难以适应。
卢琛儿破天荒的煲了银耳粥,加了核桃和大枣,给马清玄补脑力的同时,也当是感谢他昨日的救命之恩。
她满怀期待的走进书房,换来的却是马清玄的一句:“放下就好。”
她一怔,在心底叹了口气,却并不打算离去,而是坐在了桌案旁挽起袖子给他研墨。
马清玄并未理会,空气安静的只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半响,他略略抬起头,第一眼瞧见的,竟是她颈间的那缕划痕。
她衣衫被撕开的画面突然浮现,他压着心底的恼火微微闭上了双眼。
此时却传来熟悉的声音道:“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一歇,先把粥喝了……”
“出去。”他睁开眼,一双眸子空洞无神,只是那两个字却容不得人抗拒。
卢琛儿一愣,心底的委屈差点崩塌,她不知所措的离开,坐回床榻的时候,泪水却忍不住簌簌滑落。
海棠取了糕团,刚走进来却见卢琛儿正独自落泪,吓得她连忙上前,取了温水和帕子为她擦拭。
卢琛儿坐在榻上良久,轻声开口,“海棠。”
“少夫人,我在。”
卢琛儿往日十分坚强,就算是马清玄在外喝花酒不肯回家,海棠都未见她落泪,今日竟突然见她这样,她也慌了神。
“一个人若是讨厌一个人,是不是连她的身影都不想瞧见?”
“少夫人,您这话是何意?是有人惹恼了您吗?若是有,我便去禀报二少爷,他定能为你做主……”
“二少爷。”卢琛儿轻笑,起身却走进了书房。
“马清玄。”她的声音没了往日的灵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和宋笃谦走得太近,更不该和他去什么郊外,你若是心里有气,便骂我一顿吧。”
骂一顿,也总比互相之间不讲话要来得好。
马清玄闻言,眼神却不肯从书本之上离开半分,他冷哼了一声,只是回了一个“嗯”。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和我讲话?”卢琛儿从未想过,自己早已习惯马清玄在她身边没个正行的样子,如今的他,像是被掉了包,全然没了往日的嬉笑。
她凑上前,试探着抱住了他,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委屈道:“马清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马清玄没有回话,半响,他哑声道:“我需要冷静一下,你先出去吧。”
“你需要冷静?”她直起身,好看的眸子尽是不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马清玄,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马清玄承认,他确实不是什么花花公子,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受不得卢琛儿撒娇的。
即使他能屏蔽全世界,却也经受不住她的一句柔声的话语。
眼前的她如今放下了原本的姿态,只是求自己原谅她,他的一颗心七零八碎,却也不知该如何才能拼凑完整。
他看着她颈间的划痕,慢慢的失去理智,那个划痕像是被放大一般,直直的定在自己的脑海中。
很快,他的眼前便再次浮现了她被欺负时的模样……
“马清玄。”卢琛儿见他的眼神只是盯着自己颈间的伤口,宛若得到了答案般瞬时明白了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
原来……马清玄在嫌弃她,嫌弃她被那不明来历的人吻过,嫌弃她被人扯开过衣襟。
她猛然惊醒,这才想到,自己怕是已经忘记了,这里不是现代,更不是什么自由的社会。
这里是封建社会,封建到女子不能进学堂的社会。
“马清玄,我和他没有发生什么,你知道的……”她越解释,越着急,越着急,这话便讲不清楚,她没忍住落了泪,屋内只剩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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