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没承想第二日皇兄便将众嫔妃遣送回家,弄得前朝也是人心惶惶。然而太子妃有喜,太子妃又是丞相之女,前朝更是风声鹤唳。表妹本就心地善良,又怕因自己一人乱了这天罗的江山,便做主将她接回宫以等她孩子出生为由,想着拖一日是一日,后来我鬼迷心窍的想出了让她逃跑的主意。终于等到了辰儿的出生,第二日便是表妹履行承诺嫁与二皇兄的日子,大婚那日二皇兄特别开心,他宴请百官,众臣也为皇帝喜得皇子高兴,众人把手言欢很晚。等二皇兄回到华清宫的时候表妹已经不在了,他发了疯一般的带着众人出去寻找,我从来没见他那样失魂落魄过,最终没忍住告诉了他表妹的去向,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表妹退无可退最终跳下了悬崖。二皇兄本想随她而去,可是内宫侍卫眼疾手快将他拦住,他像一个发了疯的狮子一般吼叫,随即咳血倒地,等他再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这件事除了极少数人知道缘由,其它人则是一概不知的。”
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待气息平稳继续道:“二皇兄醒了像变了个人一般,日日夜夜勤于朝政,不再提关于表妹的任何事情,可是他只要有时间便去华清宫坐坐,有时候是一个时辰有时候是一夜。很多年以前皇后身边有个岁数小的宫人嚼舌说华清宫莫不是有狐狸精,皇帝放着好端端的皇后不要,每每留宿在华清宫,当时二皇兄就下令将人仗毙,他自己就坐在那儿看着,这些年过去清公主已经无人记得了,可是华清宫却成了所有人不敢提的忌讳,也就是辰儿那般没心没肺的敢将你留宿在那里。”
“那你…”南宫景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长公主笑着道:“我后来自然将前尘往事都告诉了二皇兄,二皇兄也没说什么,或许我们兄妹几人只剩下了我们二人,他对我反而比以前好了,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很像看的是另一个人。在表妹走的第二年,她托人给我带来书信,告诉我她即将成婚。我当时也是幡然醒悟,如果不是我他们应该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了,我把表妹的书信给了二皇兄,我希望二皇兄能把表妹找回来的,可是二皇兄却没有那么做,他说他做的所有事情不过是想让她幸福,至于是不是他陪在她身边又何妨呢?我那时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知道那些年表妹拒绝他不是不爱,是因为我,他是看到大皇兄离开所以他也不愿我有事,他们其实一直都在为我妥协着,可是我却硬生生的将他们分开。”
“那你表妹没曾回来吗?”南宫景小心翼翼地问道。
长公主摇头叹息一声道:“她信中虽没说什么,可是我总觉得她是埋怨我的。她说南宫清早已经死了,世上再无南宫清这人,她愿此生与南宫一族再无瓜葛。她写信与我不仅是报平安,也是想让我释怀。我与二皇兄是嫡亲血脉,她是担心我再做出什么让大家追悔莫及之事。她终究还是太善良,都让我害的落得那般田地,还一直为我着想。她也还是看轻了我,我又何尝不知这龌龊心思,当年我也是让父皇母后惯的骄纵任性而已,事已至此我自己也懂得了大家的良苦用心,现在想想我不过是争强好胜罢了,我讨厌父皇母后对她视若珍宝,也讨厌二皇兄那冷若冰霜的人对她格外用心,一切只是我的执念罢了。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浮生若骄狂,何以安流年!”
南宫景见她语气低沉安慰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岂知不是因祸得福。”
长公主勉强的牵起嘴角笑了笑道:“你还小能看得如此通透倒是难得,可有些事情真的如想的那般简单美好吗?”
南宫景摇头表示不明白,长公主再次开口说道:“清儿这些年没与我们联系过,虽然我私下也曾找过可是终究杳无音信,她的一生,回应了她清爽的长相,拎得清楚,活得通透,逃得了束缚,入得了世俗,想必也能架得住婚姻。倒是二皇兄一直不曾放下,这些年他的心也再没敞开过,画地为牢。清儿来信那年他在辰儿生辰上下昭将太子妃升为皇后,外人面前他们二人也是相敬如宾,可是谁想过这么些年他自始至终没有留宿过皇后宫中,就连平日除了国事也是没有言语的。刚开始那些年辰儿还小皇后也总是闹上一闹,可是她闹一次就把他推远了一步,辰儿越来越大她倒也活明白了,面子上端着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是生活中却是一对怨偶,这些又何尝不是我的错呢!”
话虽如此,可是南宫景还是安慰道:“凡事都是有定数,不能强求。一个能宽容他人的人,必定也会得到他人的宽容,同时也会懂得宽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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