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入自己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先祖吹牛是肯定会的,但是也不至于走路横着走吧,这哪儿来的底气,不狗眼看人低吗。
“理是这个理,但白家人不明白啊。再往上走十年,白家可是我们这里的大户,要钱有钱,要面有面,抗日元勋,国家补贴都下了几次,那可不脸上有光吗?可后来,白菁的父亲白璋不争气,打牌把家业都给败完了。那个时候我还小,看到过好几次,人家讨债的提着刀追到门口说要剁了他的手指头,白菁吓得连家都不敢回,那会儿还央求我们几个小姐妹收留她。”她冷笑了声,“但凡平日里她对别人好点,看她落难也不会没人出手相助了。最后还是我妈心善,留了她一晚上,后来,白家就没落了了,除了房子没被收,其他的东西,能抵债的都被人家收走了。”
“然后呢?”
她眼中划过一丝轻蔑,“白家人从来就看不上咱们这个破落的红石村,之前他们先祖回乡养伤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到了这一辈,还是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人。白菁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总是支使那些个男的办这个办那个的。”
她冷哼道,“男人么,都是贱骨头,你越给他脸色看,他越巴巴地往上舔。白菁嘴上说着瞧不起我们这些粗人,利用人家的办事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偏巧那些个男人还吃这套,凑着上前捧她的臭脚。”
她有些唏嘘,“你说她要是只让别人帮她办点小事也就算了,偏巧把别人害得坐了牢。”
颜偃和宁姬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宁姬问道,“谁坐牢了?为什么坐牢?”
“就是肇庆的表哥,同村一个叫孙云的。哎,那男的一根筋,对白菁是巴心巴肝的好。白家那次遭难,白璋被取了一根小指,第二天我跟我妈把白菁送到家门口就走了,谁想到那帮人还没走,道上的这些人,你们想也知道什么德行,看见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娃......”她的表情终于软上几分,像是也有些同情白菁的遭遇。
可那也只是一会儿,她的眼中很快被冷漠取代,“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别人拖下水,她知道那些男人里,只有一个孙云是真心实意对她好,说是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为过。她自己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一个人去找那些人报仇,就跑去找孙云,装模作样表露自己的心意。”
“那个傻大个,当时可是高兴坏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女神,突然告诉自己一直对自己有意,高兴坏了。也不知道白菁跟孙云说了什么,他第二天就跑来找肇庆,说是要肇庆陪他一起去找那帮人为白菁报仇。肇庆为人谨慎,劝他表哥冷静行事,他表哥不听啊,还大骂肇庆窝囊,自己带了一帮人哼哧哼哧就去了。”
后来的事,不用她说,宁姬问和颜偃也能猜到了,大概就是孙云把人打伤了或是打残了,最后蹲了牢,现在都还没放出来。
女人摇了摇头,“伤得可重了,对方又有背景,当时孙家人都不太敢出门,闹得人心惶惶的。肇庆跟他表哥亲,能不恨她吗?”
她叹了口气,“白菁啊,就是心高气傲,她总觉得命运对她不公平,她父母重男轻女,偏巧两个孩子都是女娃,从小就没受到多少重视,她长得漂亮,可是只能待在一个破落的村子里。她就憎恨一切,又不得不一次次利用那些男人,村子里,关于她的闲话多了去了......之前还有人说她跟她姐夫......唉,我不该跟你们说这些的........虽说这些话也没个事实根据,但村子就这么大,无风不起浪,你说是吧。之后她不是离开雅安和白家都断了来往吗,还不是因为这事儿。你说她不心虚,她跑什么呢”
她似乎也没有要两人回答的意思,说完就自顾自走到旁边的摇篮去逗孩子,孩子很小,还待在襁褓里,这会儿睁着大眼睛张着嘴吐着泡泡,乐呵呵地看着她,女人眉眼间也带上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柔和。
宁姬问还有困惑,他道,“张元一呢?张元一也是你们红石村的人吧?他不知道白菁这些事吗?我看他很爱白菁啊?”毕竟白菁那副鬼样子,而且还极有可能给自己带了绿帽子,或许还不止一顶,依然守在白菁身边,那是真的真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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