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臣等以为,相爷体弱,不宜……大动干戈。”
比如被陛下你气到吐血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有了,别说“娇弱纤纤”的晏君卿,就是大好活人也经不起这么天天呕血啊。
“从今天开始相爷会留在宫里,你们每天来请脉,把相爷的身体给朕照顾好了。要是相爷有了什么不适……”女帝狐狸般的眼睛底寒意褪去,似乎……有些微笑地摆了摆手,“当然了,朕不是一个很喜欢使用暴力的人,所以,给朕拿出本事来好好保着相爷的身体,知道吗?”
“臣等遵命!”后背衣料彻底湿透的众人颤颤巍巍地答应了。
女帝陛下,好一招笑里藏刀!
等太医开了药方,碧云张罗着把药熬好后,夜绛洛才亲手端着药碗掀开卷纱。
卷纱后的大床里躺着晏君卿,他素白的容色惨淡,双眸紧闭掩去华彩,唇瓣青灰全无血色。夜绛洛把托盘放在床角的矮几上,双臂撑在床沿,一颗小脑袋托在手掌上,目光复杂地看着晏君卿的脸。
时,窗外飞洛连天,窗内暖炉熏熏,蒸腾出了一室温柔,夜绛洛认真地看了晏君卿很久很久……突然叹气道:“对不起,君卿。”
床上的绝代男子静静悄悄,连羽睫都不曾眨动一下。
“……我知道错了,君卿,你说过你不会生我的气,亦不会不理我,君卿……”见晏君卿还是一动不动,没辙了,她只好耍赖起来,“你可是丞相,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对不对?”
显然,她不知道自己比船可重多了。
夜绛洛整个人趴在床榻上,小脑袋凑上去在晏君卿臂弯蹭了蹭,像一种要讨好主人的小动物,闷闷的喃语,“可是君卿,你该知道的……我以为你知道的……君卿,其实你真的知道,不是吗?”
“……”被她没有逻辑感的话语打败,晏君卿缓缓地睁开眼,一痕黑眸华丽而狭长,微微垂下,盯着女子漆黑的发,良久后,他才清淡道:“陛下,臣知道,所以臣会遵旨而行。”
“谁要你遵旨而行……”她似乎早已知道他醒着,咕嘟地说着,“我倒是希望你抗旨才好。”
晏君卿沉默了,她的心思他焉会不知,但纵使知道又能如何,说到底对她而言,所有人都是棋盘之上没有生命的棋子,任她信手拈来,按部就班地为她而战。
这也包括了,自己。
对夜绛洛来说,都是一样的,在她心里,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没有例外。
“不是呦,君卿。”她握住他细白如玉的长指,冰凉凉的触感是晏君卿独有,她放在唇下,轻轻呵了一口气,“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你该知道,之所以要六部御司的子嗣入宫伴驾,是为了安抚六部大臣,也是为了借助他们的力量铲除余下几大世家,等事情一了,我不会要那些人的,君卿,只要你就够了。”
只要他,他是唯一的例外。
“那个位置,注定了是你的,我不会给任何人。可是君卿,我想拥有你是必须等待及付出代价。现在的这个决定就是为了那一天所做下的,挡在我面前的人我要全部除掉,才能安心地和你在一起……君卿,别再吓我了,好吗?我怕你会有事,怕你会对我心寒,甚至心死……我怕,君卿,我真的怕……”
她的话像一阵微风,吹散了心头阴霾的乌云,手指上沾染着她的温度,心慢慢暖了起来……但冷静与理智竖起高墙,遮住了这股春风。
“陛下是臣的君,永远都是臣的君。”他说,声音幽竹冷清,再无半点情意,“陛下既然把情爱当做筹码,那么臣就只是陛下的筹码。”
合该是他的错,明知道天下间她是最莫测高深的女人,爱不得,爱不起,为什么他还是沦陷了。一步错,步步错,只能在还未铸成大错前退身而出,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君卿,你是要我心疼吗?”她抬眸,看向他绝色面容,问得涩然艰难。
如果全天下唯一能走进她心里的他都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臣不敢。”抽回手指,他回答得谨慎冷漠。
他说他不敢,可是怎么办呢,她好像真的心疼了——笑得好勉强,好艰难啊,眼睛里酸酸的,那是因为委屈积攒下来的胀痛。
想哭。
“君卿,你不会原谅我,对不对?”她问得好轻好轻,就像窗外的某一片洛花,转瞬消散。
“……臣,不敢。”他依旧这般回答,转过头,不再看她一眼。
她定定看着他精致的轮廓,可他却不想看她,只有枕头上银缎似的长发明晃晃地刺眼,她慢慢地拾起一缕,像往常一样放在唇边轻咬——然后,就在那一瞬,胀痛化为温热的水汽,簌簌而下。
她哭了!
晏君卿黑瞳一紧,听见了她的抽噎声转头,就看见她唇边咬着自己的发,垂落长睫,一线泪珠滑落脸颊。
“陛下——”他哑然,从未想过,这个女子会为自己而哭。
夜绛洛贝齿轻咬下唇的银发,眼睫遮住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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