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明明是娇弱的不堪一击,身在敌营却无惧无畏,半点不失一国之母的泱泱风范,浑然天成的高贵大气,凛然不可侵犯的卓越风姿,狠狠震慑了纳图身旁一众近臣。
只有纳图不为所动,一双鹰目自始自终不曾从葵绝色冷清的面容上移开。
“原来你叫姜儿……”
棕色深眸浮光掠动,灼灼而视,其中意味不言自明,皇后和葵俱是一惊,
纳图昂首大笑,笑毕,朗声道:“娘娘远道而来,想必累了,纳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来人啊!”
四名年轻女奴应声而入,身形粗壮,面目粗糙,皆是身穿虞达传统毛织长袍,匍匐在地静待吩咐。
纳图吩咐她们好好伺候,不得怠慢,临走之际,又回头问了皇后一句,“娘娘可知,在贵国皇上心里,国与娘娘孰轻孰重?”
“自然是国为重。”
“娘娘也不要太轻看了自己。”纳图意味深长的笑而离去。
皇后、葵四目相望,彼此眼中都是无惧无畏。
见皇后眼中隐约还有愧疚之色,葵一笑道:“草原风光姜儿早就心向往之,这次是沾了娘娘的光了。”
皇后漾出一抹微笑,深感危机之时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葵的镇定沉稳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虞达王看葵的眼神却更让她忧心,情急之下,她不得不谎称葵是侍女,否则若是让他知晓大易的一后一妃都被他捏在手心,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皇后被掠至敌营和皇后贵妃离奇失踪的消息一先一后呈到了隆熙帝面前,相隔不过半个时辰。
极端的愤怒、震惊,点燃了他骨子里的残暴,圣旨一下,渎职者一律格杀勿论,封阳行宫当夜职守的八百侍卫连同宫女、内监二百余人一律人头落地,一时间封阳城满城血腥,三日未散。
“王上,赤甲军又退了十里!这是易国派人送来的和谈书!”
纳图右手支颌,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和谈书,“传令下去,前方大军严阵以待,以防有诈。”
与那位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他还是肃王之时,就曾在他手下吃过败仗,那一次真是惨败哪!
两军胶着之时,父王暗地里派了一队人马潜入肃王封地,一把火将肃王府烧成了灰烬,只为扰乱敌方军心,哪知消息传来,敌军非但军心未乱,反倒更加群情激奋,势不可挡,最终那一仗也以虞达大败告终。
后来听说肃王妃侥幸从火海中逃出,当夜于风雪中产下了他的长子,差一点就香消玉殒,他却弃之不顾,领军直杀到虞达都城,逼迫父王签下降书之后,才终于班师回朝。
由此可见,他那样的人岂会儿女情长,当年的肃王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当年他冷酷如斯,为何如今消息一送到,赤甲军就接连后退?
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想不透的不止纳图一人,葵这几天也正因此百思不得其解。
晚膳时,烤的半生不熟的牛羊肉,硬的能砸死人的焦馍,以及腥膻的马奶陆续摆上了桌。
面对一成不变且难以入口的食物,实在难有什么食欲,葵叹了口气,“娘娘好歹吃一些吧!”
皇后摇了摇头,“胸闷的厉害,哪里吃得下去。”
葵细细观察着皇后脸色,经过在封阳行宫的悉心调养,被掳到虞达这几日虽断了药,脸色倒也不算太差,凑近看却突然发现她眼睑周围一圈绯艳的红色,望之不祥。
“娘娘,您身子不适,总这样忍着也不好,不如让虞达王派名大夫来瞧瞧吧?”
皇后不答,眼光定定的端详着葵布满担忧的面庞,突然语出惊人,“姜儿,你怕死吗?”
那沉定的眸光让葵心头发慌。
人如果怕死,那一定是心还有所牵挂,比如现在的她,那两个尚未足周岁的孩子就是她的牵挂,而大皇子则无疑也是皇后的牵挂。
皇后想死的意愿已经很明显,葵明白,她这是不想成为皇上的羁绊,不想成为皇上征服虞达的阻碍,所以宁愿孤身死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但皇后若是死去,那她又该何去何从?
是赴其后尘,还是苟且偷生,等待皇上来救?
选择前者她不甘心,而她选择了后者,就算安全回宫,也将落得一身莫须有的罪名,且是一辈子洗脱不掉的……
所以,她必须立即断了皇后的死念!
葵摇头轻声道:“奴婢不怕死,不过奴婢始终认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言死字,您想想大皇子,您若不在了,大皇子再被皇上责骂之时,谁来安慰他,鼓励他……奴婢的娘早几年不在了,所以深知失去娘亲的痛,娘娘忍心让大皇子也尝到那种滋味吗?”
“你说的……”皇后话未说完,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进出不得,两眼一黑顿时昏厥了过去。
葵真正惊的花容失色,幸好她眼明手快,伸手扶了一把,皇后才没有摔倒在地。
“来人啊!你们快过来帮我将皇后娘娘扶到榻上去!”葵扭头朝那几个女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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