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岁的小厮便跟着小梅走了进来。或许是家生子的缘故,再或者是进惯了内院,东生也没有太多的腼腆,大大方方的拉了一把小凳子坐下来,问道:“小姐,要听什么?”
小梅替她说了:“我们小姐最想听的,当然是时下发生的事情。”
东生搔搔脑瓜:“时下发生的,今早儿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两妇人互扯头发打架,不知道这算不算?”
小梅白了他一眼:“你再胡扯,我替小姐赶你出去了!”
东生陪笑道:“小梅姐,别啊,我不胡扯了。要说时下最热最火的事情,莫过于老爷未能去成的祈北山行了。”
这中正姜新蕊的下怀,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兴趣听,并打手势让小梅拿些蜜饯瓜子什么的给东生吃,让他好好说。
东生用银著夹着蜜饯吃,甜得笑开了颜,话也多了起来,他本来口舌并不笨,这一说起来更是绘声绘色:“……这一队人刚走到祈北山的山涧口,忽的一阵阴风刮过来,顿时地动山摇,野兽纷纷闪避,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走,一只人熊跳了出来,哗,直立起来足足有三丈高,腿有柱子这么粗,熊掌有桌子这么大,张着血盆大口,一伸手,一撩/拨,就把一个倒提了起来,然后捏着两条腿,朝两边一撕扯,唉呀,那些肚子里的肠子什么的,混着血水,统统往下掉……”
小梅听得恶心。
姜新蕊却听得聚精会神,而且还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让小梅念给东生听。
小梅道:“为什么说当时遇到的是发疯的人熊?”
东生道:“是啊,当时我跟父亲去处理事情,当地的猎户就是这般说的。他们说,他们住在山上,靠山吃山,平日里也会猎一两头人熊,从来没有碰到过人熊发疯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猎的人熊都是比较温驯的,起码没有发生过直立及撕人的事件。”
小梅忍不住问道:“人熊平日里都直立行走的吗?”
东生摇摇头:“一般不会。”
小梅再问:“怎么那么巧,老爷派出去的人,一进山就遇到发疯的人熊?别的猎户却常年都没有遇到过?”
东生又搔搔脑瓜:“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过,或者,他们运气不好?”
姜新蕊陷入沉思。运气不好只是推托之词,人熊发疯这么小概率的事件都能让他们给碰到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让人熊发疯?
她摇摇头,妄加揣测总是缺乏证据。
小梅忽地想起一事:“你再说说,豫王府托人将我们府里的人的尸骨残骸运回来,又是怎么一回事?豫王府的人怎么也跑到祈北山去了?”
姜新蕊赞许地看了一眼小梅,这也是她最想问的。
东生马上道:“这事我也觉得奇怪啊,我们姜府与豫王府并没有什么深交,平日里老爷也不跟他们来往的。何况豫王府在苍州城里,行/事一直很低调,从不仗势欺人,也从不出什么风头,在苍州百姓眼中,口碑算好的。能够算得上有来往的,也不过是每年派个说客来,游说老爷出仕,仅此而已。”
游说自己的父亲出仕,这个事情在苍州城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姜家几百年的基业,在当地一直颇有威望,兼之办学,还有赈灾等,比官府有作为多了。豫王府这样做,也算是为朝廷笼络人才,算是忠于朝廷的一种表现吧。
只是祖母是个严守古训的人,而父亲又是出了名的孝子,所以从来就没有往仕途这方面动过心思。所幸豫王府派过来的人,也很识大体,并不强人所难,屡屡被拒之后,很礼貌的告辞。除了让人觉得有些烦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
姜新蕊记得,前世的时候,姜府与豫王府的交集,在父亲出事那年嘎然而止,再无往来。
小梅想了想道:“如此说来,豫王府的人这次帮我们做这件事情,只是碰巧他们也去了祈北山,看到了,自然便做了,是这样的吗?”
东生也说不出什么,只道:“可能是这样吧。”
小梅再问:“祈北山地处苍州最边远之地,他们到那里作甚,难不成也是去猎人熊的?”
这个东生倒是说得上来:“他们还真的有事到祈北山去。你们听没听过,豫王的癔病又犯了?”
姜新蕊与小梅对望了一眼。
说到豫王的这个癔病,在苍州城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传闻说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后遗症。豫王有勇有谋,十三岁开始随先帝东征西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战功赫赫,成为大晋王朝的一代战神。常年征战沙场的人,面对各式各样身怀绝技的敌人,难免会受伤。豫王便是如此,听闻他那一身的伤疤,就是多年征战留下来的。最严重的一次,昏迷了近两个月,这才苏醒过来。也就是这一次,留下了后遗症。
这种癔症,每年至少要犯一次,发病的时候两腿伸直,眼睛上翻,口吐白沫,类似民间所说的“发羊吊”。不过很快就没事了,行走如常,只是发病的时候吓人。本来这豫王这个癔症,也不算是什么大病,只要好好养着,消除诱发因素,还是可以抑制的。直至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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