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再没有回头。
“死到临头,叫也没有用了。”谢大夫人冷冷道。
姜新蕊十分的心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一个大灾难倏地一下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来。但是,她还试图作最后的努力,她爬行几步,抱住谢大夫人的腿:“母亲,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捎信到边关去,找豪哥问清楚啊。”
谢大夫人低下头来,看着她,目光森冷:“你不知道,豪儿他,他已经为国殉节了么?”
“什么?!”姜新蕊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豪哥他……他殒国了?”
月影公主要去和亲,她的豪哥又去了,所有的知情人都不在了,只有小梅一个人知道,但是小梅能做证吗?毕竟小梅是她身边的人,老太太只会说她们主仆联合起来隐瞒……
谢老太太与大太太是绝对不会相信小梅的。
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决定再做一回努力:“母亲,你把小梅传唤来,她晓得那天晚上的情形……”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走了进来,一只手拎着一只精致的鸟笼,一只手里攥着一叠纸条,向谢大太太说道:“大太太,找到了!这个笼子里的信鸽就是他们之间用来鸿雁传情的,还有这些信,就是他们通奸的证据!”
谢大太太把纸条抛到了她的脸上。
她看着那些飘落下来的纸条,愣愣道:“通奸?与谁通奸?”
谢大太太冷笑道:“你还装糊涂不是?放眼苍州,谁家养信鸽养得最好的?”
“豫王?不可能!”姜新蕊的身子抖个不停,“我与那豫王素昧平生,哪来的苟且之事?而且,我连他是谁,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母亲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小梅,她最清楚不过……”
她的话尚未说完,马上就被那个婆子打断:“大/奶奶,你快别说笑了,让小梅来替你开脱,那可是你自小养在身边的人!再说了,小梅那贱婢死不招认,已经被老身杖毙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小梅死了!”姜新蕊只觉得胸口仿若被人用铁锤狠狠的击打了一下,痛得喘不过气来,脑子“嗡嗡”作响。天在转,地在转,眼前大太太冷若冰霜的脸,还有那个婆子阴恻恻的笑容也在转……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
坐实她通奸的证据,有了;能够替她洗清冤屈的人,死了!她认定的亲人,全变脸了!她无比信任的那些人,全都不相信她了!
这说明什么?!
谢大太太走至中间,大声念道:“太后懿旨,谢姜氏,品行不端,与在苍州休养的豫王私通,罪不可赦。为维护皇家体面,且念及祖父于先王有恩,赐其全尸,白绫七尺,自行了断。”
方才的那个婆子很快走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白绫,自背后猛地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想反抗,却无从反抗。白绫在脖子处越勒越紧,她觉得脖子快被勒断了,只有呼气,没有进气。
婆子松开了手。
她趴伏在地上,眼角流出/血来,眼前看到的便是一片血红的景象。她睁着眼睛,似乎在问:是谁,是谁要害的我?
谢大太太很快离开了,那个婆子也走了,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人走到她的跟前,叹息一声道:“可惜了,姜家最后一根独苗……若有来世,投胎投到好人家去,记住,再也不要嫁进谢家!”
是陶妈妈的声音。
“好热……”
“好痛……”
姜新蕊不知道被人勒断脖子是这样的感觉,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又像是被人扔下冰窖里,生不如死。
确切的说,她不是已经死了么?死了的人不应该有感觉的。
她能感觉到有人给她喂水,凉凉的水滋润着她干裂的嘴唇,流入喉咙里,很舒服。她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大喊:“小姐在发抖,快!快加一床被子来!再拿一个汤婆子!”
这不是她一贯的作派。
在谢家,她总是能省则省,夜里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与小梅合盖一床被子,背靠背取暖,至于汤婆子,她自己都忘记那是个什么东西了!
身上的寒意去除,身子暖烘烘的,她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有好听的鸟叫声,睁开眼睛,眼前都是熟悉的人,曾经死去的人,一个个鲜活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齐齐涌至她的床榻边。有外祖母,有爹,有娘,有小梅,还有……
原来死的感觉是这样的,一点都不孤独。
她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苦笑,她自己都忘了,白绫已经缢断了她的喉咙,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蕊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一张鹅蛋脸凑了过来,是她的生身母亲何氏。或许是担忧她的缘故,脸很削瘦,平日里看不出来的颧骨隐约可见,眼睛也哭得红肿,声音也哑哑的,“真是多谢菩萨保佑,蕊儿,你活过来就好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吓娘了。”
活过来?
她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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