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就在前方等她,她今日是带二人去见绯玉的。
富贵温柔乡里,绿笛之死,让二人心中一直压着一块石头,紫虞不是简单的人物,若能从绯玉这里打开缺口,那就最好不过了。
巷子深幽,地上薄雪已踩成泥。
莫问离靠在梅枝边,嘴里咬着几片梅花,垂眸低眉,青色披风在风里微扬。路过的大小媳妇儿从他面前经过时,莫不是羞红了脸,想看又不敢,不敢又忍不住,眼睛直往他身上瞟。这厮恶劣,居然还微微牵动薄唇,冲人家笑。
“又在祸害人了,妖孽,你能再招眼一些吗?”渔嫣走过去,伸手敲他的脑门。
“没大没小,如今整个城都惊动了,
你以为你不招眼?他不招眼?笑话。”莫问离挡开她的手,慢悠悠地往巷子里走。
渔嫣语塞,这样一番大搜查,城中谣言四起,有说来捉逆
贼的,这贼刺杀了皇帝;有说是抓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这大盗专杀童男童女,就藏在勾栏院;还有是捉鬼的,戏棚子里的事没封锁住,越传越离奇,说是当年被埋于汰州城下的御天祁的白骨兵前来复仇……
御天祁已离世这么多年了,还能被翻出来,真是可笑。
但动静已经闹出这么大了,若那些人还敢出现,那就说明,真是来找事的。
绯玉和黑箭的小院大门紧闭,渔嫣敲了好几下门,也没人应答。莫问离索性从墙头跃过,转了一圈,打开了门。
“没人哪。”
渔嫣推开屋门,榻上铺得很整齐,一件绯衣叠得很整齐,放在枕边。帐幔也挽了起来,桌上的书高堆着,墨砚已干。
“这人还真喜欢看书,这都是些什么书……”
莫问离翻了几页,厌恶地丢开,全是些一本正经的诗文杂记,毫无吸引力。
“看这个。”
御璃骁踩上椅子,从书架最上方取下了两本蒙尘的书,吹去尘土,递到了二人手中。
“治国策……这、这不是当年荀太傅所著,给御天祁启蒙用的吗?我还在宫里见过。”
渔嫣愣住。这书刚著出来时,渔朝思还嘲讽过荀太傅,给几岁的孩子上紧箍咒,学这些生硬无用的东西,荀太傅气得弹劾了渔朝思,二人就在大殿上对于太子的学业之事争辩了一场,当然,荀太傅赢了。不会有别人像渔朝思一样教孩子,教出渔嫣这样胆大包天的孩子。
“御天祁有孩子吗?”
渔嫣犹豫了一下,当时贵妃死的时候,是身怀六甲不错,但是和他死在一起。至于御天祁另外的妻妾有没有孩子,那还真不好说。
“有人进来了。”莫问离耳朵动了动,一拉渔嫣,闪身躲到了床幔之后,挤在狭小的缝隙里蹲下。
御璃骁比莫问离健壮,此时又站在椅子上,来不及绕过来,脚尖一踢,把椅子踢回原处,自己纵身跃上了房梁。
院门打开,黑箭背着一袋米,拎着一只兔子进来了。
“这就是黑箭?”莫问离有些不解,这人看上去方眉阔眼,很是憨实,怎么也好男风这一口?
“嗯,人挺老实。”渔嫣轻轻点头。
黑箭把兔子关进笼子里,大步进来了,先拍了拍身上的灰,取了一边铜盆上的帕子去洗脸。
此时门又开了,绯玉慢步走了进来。今儿没穿绯衣,一件普通的天青色披风,长发用青玉冠束着,脸色漠然,似有悲色。
“怎么像刚上了坟一样。”莫问离又说。
渔嫣拧眉,御天礼的祭日并非今天,绯玉的脸是按着紫虞的脸来换脸的,也不知本来是什么样子。
“公子,你歇会儿吧。”黑箭给绯玉打了水,接过他手里的披风,扶他坐下。
绯玉才落座,就咳嗽了起来,眼神突然一变,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治国策,狐疑地看向黑箭,“你拿下来的?”
“不是。”黑箭摇头。
绯玉把书丢到桌上,抬头看房梁。
渔嫣拧眉,也抬头看,御璃骁已经不在那里了。
绯玉又站起来,慢步往榻边走,慢慢弯腰往榻底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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