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种菜养鸡,也能渡日。夫人是大义之人,她会责令松狮城之后的城主,不得为难你们。”
“公子……”叫妙音的婢女眼睛猛地瞪大,眼泪又涌了出来。
“我这一生,是做错了些事,也成就了我的大业。但我终究没能与她坐下来,在谈笑中畅饮一碗茶。”
他写下最后一个字,落了笔。扶着桌子起来,小声说:“更衣,陪我去街上走走。”
婢女们赶紧拿来他的白袍,服侍他换上,再抬来小辇,扶他坐上去。
他手里拿着那万言信,靠在辇上,双目轻轻合上,风拂过来,把他的白袍袖掀起,露出有些青白色的指尖。
“公子,想
去哪里?”漫无目地走了许久,婢女小声问他。
他看着空荡荡的长街沉默了许久,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把那万言信点着了,看着火焰团团飞起,小声说:“随便吧。”
婢女想抬着他往府衙去,妙音却制止住了大家,就在原地站着,痴痴地看着已经紧合上眼睛的他。
慢慢的,妙音小声念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婢女们如梦初醒,顿时跪了一地,嚎啕大哭。
他心疾之病,时间太久,平常用名贵药材续着命,又因为心存着一线希望,所以才能事事争先,不见病态。那日被渔嫣几言骂醒,一口气岔了,当时心疾就凶猛发作,当信念不再时,他也就无法再支撑下去。
整齐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是官府的衙役听到这边的动静,赶来察看。
“姐姐。”见衙役到来,众女子又看妙音,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妙音看着被风吹散的纸灰,面色惨白,他到底写了什么呢?是对渔嫣的痴心,还是对来世的期盼?
她捧起一捧纸灰,捂在心口,小声说:“听公子令,恭送公子,公子先行一步,你多只需为公子诚心守志,待来日你我白发垂垂,再去见公子不迟。”
婢女们点头,围在他的小辇边,哭声更大。
“怎么,石崇死了?”衙役们反应过来,指指点点。
又有百姓们围拢过来,讶然看着这一幕。
那么风光的一个人物,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张小辇之上,穿着一件雪色白袍,披散开发,形容削瘦,恍如深睡。
渔嫣策马匆匆赶来,见女子们围着石崇跪着,哭声震天,心里不免凄凉。丢开缰绳,缓步到了小辇边,凝视了他一会儿,轻声说:“去办后事吧。”
妙音起身,把那捧纸灰放进渔嫣的手心,哽咽着说:“公子千错万错,但有一事无错,便是深恋夫人。夫人若有心可怜他,请为他立一座碑,以免世人嘲笑他妄痴妄恋。”
“并无妄恋,谁都有权力去喜欢日月星辰。只可惜他太固执。但谁又能说,固执一定有错呢?”渔嫣点头,让人拿来笔墨当着众人的面挥毫疾书八个大字,“天下无双,池崇公子”。
妙音捧着字,给她磕了头,带着众人,抬着池崇离开。
大风刮得落叶纷纷飞,女子们的身影渐渐淡出众人视线。
松狮城出过池崇,只怕百年之内再无池崇这样的人物出现了。渔嫣想,天下有没有第二个人能像池崇一样,同时被这么女子痴痴地恋着?这里面有情,有恩,有痴,有恋,复杂到世人无法理解。又让世人羡慕不已,毕竟有这么多人对他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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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崇的药材让给了郝雷,到了半夜,他终于缓过来了一些。
渔嫣在院中坐着,心情极为糟糕,池崇一事,让她总觉得有什么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怎么坐在风里,赶紧去歇着。”御璃骁处理完与松狮城相关的事回来,见她还独坐院中,心中微怒。
“御璃骁,国家选拔人才,不能只选文章。各行各业都得先,工部户部吏部,那些人读了文章,真的会治水、治灾,会修百年不倒的桥,会治蝗灾虫害吗?不,他们学的都是死文章!”
渔嫣揉着眉心,轻声说:“重文轻商,大家觉得银子有铜臭,但哪件事不得要银子去办成?若早知有池崇这样的人物,哪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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